沈月华就那么盯着苏丹青的血管,依旧目不转睛。
“记录完毕,可以开始。”
戴着口罩的实验师开口:“药剂递过来。”
身后的人立马伸手,递给浅蓝色的液体针管。
针管已经紧贴着苏丹青的皮肤,这小小的一剂药,甚至比黄金还要贵出许多。
实验师低头,瞄准苏丹青的胳膊,缓缓的推进了针头。
你这个···想立贞节牌坊的,婊子。
婊子···
拇指已经开始准备推药。
“等等!”沈月华突然出声。
实验师顿时停住了动作。
“二少爷,什么事?”
“不要了。”沈月华重复一遍“不要。”
“少爷?”余晖立马走过来“你在说什么?”
“我说不要。”沈月华开口。
“二少爷,”实验师起身“您确定?”
“我确定,你们,都走吧。”
“二少爷?”
“你也出去。”
“是。”
“让实验师准备遗忘药剂。”
余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遗忘药剂只能针对一个小时之内的事情,很显然,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小时。”
“那就用三倍剂量。”
“容我提醒,三倍剂量不一定会让她遗忘三个小时以内的事情。”走到门口的实验师突然开口。
“那要遗忘三个小时之内的事情,需要多大剂量。”
“十倍。”
“那就用十倍。”
“十倍对脑子刺激过大,很有可能造成精神失常或者失忆。”
“几率有多高?”
实验师沉思瞬时:“高达百分十九十。”
发疯么?
还是失忆。
“那要是七倍呢?”
“记忆混沌不清,很可能以后回想起来。”
“那就七倍。”
“少爷!”余晖出声。
“别忘了,我是少爷。”沈月华起身,盯着余晖的眼睛。
“明白。”答了这两个字,余晖出去,轻轻的关上了门。
盯着躺在试验台上一动不动的苏丹青,沈月华眯眯眼睛。
苏丹青,你救我一条狗,我饶你一命,从此我不欠你什么,若你再做出有损沈家利益的事情或者做出不给自己留情面的事,那也休怪自己心狠手辣。
注射了新的药剂,余晖开车送苏丹青回萧凌风的住处。
正要开车的时候,看见沈月华站在车旁。
“少爷,”余晖开口“您也要跟着去么?”
沈月华没打算跟着去的,只是,看看苏丹青而已。
被这么一问,懒得拒绝,于是乎,拉开车门上了车。
一路沉默的开到了萧凌风家的小区。
半夜三更苏丹青被送回来,吓了李妈一跳。
一问之下知道是喝多了才送回来,李妈松了一口气,张罗着给沈月华煮茶。
沈月华摆手说不要,表示中式的茶仍然喝不习惯。
这下李妈窘迫了许多。
沈月华不甚在意,送到苏丹青之后,就带着余晖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身站定。
一直看着整座萧家的宅子。
看着卫生间的灯亮了许久,而后,看着苏丹青卧室的灯亮了,一直等到苏丹青卧室的灯暗下去,这才转过身来。
余晖难得的笑了一下:“少爷这样,我很怀疑你是喜欢这个女子。”
“你在开玩笑么?”沈月华眼角都是不屑之情:“对我的眼光如此质疑?”
“那么,为什么会对这个女子如此特别?”
“这不算特别,我欠她人情,这次两清。”
“那么,”余晖笑看过来“你刚刚神色中的落寞,又算怎么一回事?”
沈月华嗤笑一声:“你真以为我喜欢她?”
“您的行为引人深思。”
“别搞笑了,你明知道,我对女人没什么性趣。”
“可您对这位小姐,似乎兴趣满满。”
“是兴趣不是性趣。”
“那么,请为今晚的事情给我一个合理解释,否则,我不知道如何跟大少爷解释您今晚的失常行为。”
沈月华低头,过了许久,低低的笑出了声,而后抬头。
“跟他解释么?”
“是的。”
“好,那么,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好好记住,最好,一直不漏的重复给,你的大少爷。”
余晖喉结微动:“少爷请讲。”
“从前,我对这女人特别,不过觉得她是我见过了另外一种人,好像神游天外,不适于这个世界的人,后来发现,她是最适合在这个世界生存的人。”
“我不明白。”
沈月华笑了笑,瞅着余晖看:“你不需要明白,他明白,就可以了。”
“是的。”
“后来,我发现我和她是同一种人,同一种蠢货。”
余晖依旧沉默着。
“现在,我发现她比我强很多,她比我看得透彻,她比我分析的清明,她比我,更能接受残忍的现实。”
“很明显,您和她不是一种人。”
“不,”沈月华轻轻的笑着“我和她是一种人,一样的蠢,一样的懒得戳穿谎言,一样的被闷在鼓里,一样的不想去弄清某些事实的真相,明明,觉得很多事情漏洞百出,明明,知道危险近在眼前,明明,知道自己不过是个被愚弄的傻瓜而已。”
“请别这么说。”
“怎么,你害怕?”沈月华继续笑着。
“我只是怕你的想法过于偏激,误会大少爷。”
“你也知道我说的是他么?”
余晖沉默了。
沈月华收回视线,淡然站在原地:“你不觉得在本质上,他和萧凌风是同一种人?”
“有些相像。”
“只有相同的人,才无法将对方很快的置于死地。”
“是。”
“我们遇到过那么多对手,黑道的用黑道方法解决,白道的用白道的方法解决,如果解决不了,黑白两道方法通用,但,从没有一个人像萧凌风这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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