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次一次跌倒了再爬起来……
一次一次地浑身是血地从淘汰赛场上走出来的样子……
他把画面倒回她第一次杀人时的样子。
那样恐惧的面容,那样涣散的瞳孔,那样呆滞的深情……
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的心不由地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
这三年,他可爱的花花,居然经历着这样的一切。
那么绝望彷徨的一刻,他都没有陪在她身边给她安慰……
想起自己白天里对她的态度……
他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他承认自己是一时赌气,才会一直刻意地假装对她视而不见。
可是,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刺伤着他呢……
好吧,是他的错,他不应该那样对她。
她对他发脾气,发火,装冷漠,他都不应该去在意的。
因为,她是他心尖上的那个人……
这一刻,他恨不得立刻见到她,抱着她,在她耳边告诉她。
是他的不对,三年前没有好好保护她,才让她落到了歃血那边,才让她经历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
他难以想象,他的花花,那么善良的花花,在违逆自己本性去杀人的时候心里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而她现在对生活对生死的淡然,那种眉宇间透出来的冷漠,又是怎样修炼出来的……
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越去想那些事,他就越想立刻见到她。
窗外夜色正好,穆清远坐在客厅里,定定地看着电脑屏幕……
第二天一大早,弦歌把小轩送到了学校之后,才开着车挤在高峰期的公路上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为了不和穆清远碰面,她还特地捏准了时间,错开了穆清远上班的时间。
却不曾想,当她打开房门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穆清远。
他似乎是一夜没睡,下颌有些泛青,双眼带着红血丝。
见她进门,他先是一愣,接着慢慢地张了张嘴,声音干哑而艰涩,“花花,你来了。”
弦歌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担忧,但是他的样子真的让她狠不下心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最后,她只能轻轻地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你怎么还没走?”
“我在等你。”他干哑的声音里居然有了一丝激动。
弦歌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看着他那个样子,听着他的声音,她居然会心疼得要死。
她一定是疯了!
她一定是疯了才没有赶他走,反而去热了一杯牛奶给他。
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笑呵呵地接过牛奶的样子,她再次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下自己。
明明昨晚自己已经和自己说好了,要和他不再有瓜葛,可是现在自己是在做什么?表达关心么?
她的关心他还需要么?
他不是有霍雨柔贺云岚苏子晴等等等等一大群女人可以关心么?
她弦歌又算哪根葱?
“花花,过来。”有了牛奶的滋润,穆清远的声音又回复到了往日的沉静哑韵。
“谁是花花?”她白了他一眼,声音不咸不淡,“穆先生,你现在喝好了,要不要睡一下休息一下?休息之后我拜托你早点离开我这里!”
她的声音很冷,话也说得很绝,一点情面不留。
如果按照以往,穆清远一定会心里一凉。
而现在,在昨夜和霍雨柔的彻夜长谈之后,他却从她冷冰冰的语气里听出了一分关心的味道。
她没有立刻赶他走,而是让他休息一下再走。
想到这里,他微微完了唇角,“我可以当做你这是在关心我么?”
弦歌微微一怔。
她有些无奈地看了穆清远一眼,拎起自己的包向卧室走去,“随你!”
她有些懊恼。
他明明对她那么过分,那么冰冷,甚至都可以为了贺云岚毫不留情地辞退她,现在,她却要关心他?
她想她绝对是脑抽了才会给他热牛奶,一定是脑抽了才会让他去休息!
懊恼间,她已经走到了卧室。
卧室里干干净净,除了她自己的一些私人物品,霍雨柔带来的那些物品已经全都消失无踪。
床头柜上静静地放着一封信。
她皱了皱眉,心知霍雨柔应该是离开了。
两天前,当她们两个一起睡在这张床上的时候,她就说过,办完了她想办的事,她就会回去。
她的不辞而别,弦歌并不惊讶,像霍雨柔这么淡然随性的人,的确是不会拘于世俗的礼数的。
拿着霍雨柔留下的信,弦歌坐在床沿上,默默地看着,嘴角微微颤抖,目光也随之有些恍惚。
霍雨柔说,她知道她发疯的时候做了什么,她没办法继续留在这里,没有办法继续面对小轩,也没有办法面对一个想要掐死自己儿子的自己。
更何况,她独自跑出来这么久了,诸葛诺一定会担心……
最后的时候,她告诉了她一个日期,六月三日。
六月三日……
弦歌没来由地头痛起来,那种爆炸般的疼痛让她不由地捂住脑袋,无助地倒在床上翻滚起来。
痛。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膨胀一般,痛得让她呼吸都困难起来。
她无助地翻滚着,发出小兽一样的呜咽声。
穆清远打开卧室的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
“花花……”他少有地慌乱起来,一个箭步上去,拉住她拉扯着头发的双手,“花花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在弦歌脑中再次炸开了涟漪,她只觉得有颗炸弹狠狠地在她脑中爆炸,碎末横飞,飞到哪里,哪里就丝丝点点地疼了起来。
他伸出双臂环住她,把她的手纳入手心,企图给她一点安全感。
他轻轻抽动嘴角,刻意放缓的声音带着狠狠的心疼,“花花……你清醒一点……”
弦歌疯了一般地挣扎着,听到他的声音,感受到他的气息,触摸到他的温度,都会让她的头很加放肆地疼起来。
她狠狠地挣扎着,尖利的指甲划破了他的手背,抓破了他的西服外套,甚至,揉乱他凌厉的短发。
“穆清远……你离我远一点好不好?好不好?我求求你……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你,一点都不想!你放了我好不好?我求求你离开这里!我求求你不要碰我!我求求你……你走好不好……”
她几乎歇斯底里的祈求让穆清远的身体渐渐僵硬了起来。
他有些呆滞地坐在那里,任她撕破他西服的外套,任她尖利的指甲划破他的皮肤,慢慢地拿走他引以为傲的尊严……
他呆呆地看着她,看着她挣脱他的禁锢,瑟缩到墙角,无助地把头埋进膝盖之间……
她在颤抖,她在害怕,她在疼痛。
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做!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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