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张妈面色滞了滞，知道墨云深心情不好，就没再提。
张妈也不是没见过穆可可发病。
但是，上一次看到穆可可这个样子，是在三年前了吧？
甚至是更久以前。
那时候还没有盛悠然，穆可可发狂的主要原因大多数都是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灰暗，什么都看不清。
她刚出车祸，双眼失明，会出现这样的反应张妈也理解。
但是张妈万万没有想到，多年以后的今天，还能再度看到穆可可发病的样子。
她以为穆可可去国外的这几年，已经治愈了。
现在墨云深心情沉闷，张妈自然不会去多问关于穆可可的事情。
只是，看着墨云深这愁眉紧锁的样子，张妈实在是想帮忙。
“墨总，您别想太多。”
闻言，墨云深忽然说：“张妈，你觉得可可是个怎样的人。”
听到墨云深忽然问起这个问题，张妈恍惚间又不免会想到她圣诞节的时候给穆可可打的那个电话。
在平时，张妈一直都觉得穆可可是一个温柔又可怜的人。
她长相出众，才艺出众，本该有很幸福的人生。但是却失去了看到光明的机会，实在是让人惋惜。
可是那天那个电话，彻底颠覆了张妈对穆可可的认知。
想到那个电话，张妈就不由得想到盛悠然所受的误会和委屈。
一想到这些，张妈便没有办法违背着良心去为穆可可说假话。
尽管她救了墨云深是一件很令人钦佩和值得感激的事情。
张妈想着，面色微微沉了沉。“墨总，还记得我跟您说过的那个电话吗？”
“记得。”
墨云深点头。
他亲自听过原来的录音， 自然记得。
但是，墨云深知道穆可可的心理不稳定，虽然气恼，但是也不至于记仇。
张妈闻言，对着墨云深语重心长地说道：“以前我也认为可可小姐确实是有些小心思，但是我理解。可是，经过那个电话之后，我忽然就觉得，可可小姐有的也许并不都是小心思，而是大心思了。”
墨家是豪门，豪门中的豪门。
十个女人里，起码有七个都会想要嫁入豪门。
有一个豪门的男人摆在自己眼前，谁会不心动？
什么人品，什么外貌，其实都没有钱重要。
在这个社会，没有钱真的寸步难行。
所以，穆可可遇见墨云深，会有想法是正常的。
墨家是豪门中的豪门，而墨云深又相貌出众，任谁看了不会心动？
张妈也并不觉得穆可可想要嫁给墨云深有什么错，哪怕动一些小心思，也是极为正常的。
可是，墨云深和盛悠然结婚了。
在知道墨云深已经结婚之后，穆可可还动心思本就已经过分，更何况还是陷害盛悠然。
听到张妈这么说，墨云深叹了叹气。“张妈，你说的我都知道。”
“可是，可可心理有问题，”墨云深垂眸，“都是因为我。”
所以，他即便是知道这些，除了训责穆可可之外，也做不到其他的了。
张妈看着墨云深，问道：“那墨总问我这个是想干什么呢？”
“可可又犯病了，”墨云深一说到这里，脑海中那些穆可可曾经犯病的样子就犹如电影似的一幕幕在他脑子里过去，“如果，我是说如果……”
可是即便是如果，墨云深也说不出口。
虽然墨云深没说清楚，但是张妈看着墨云深这反应，也大致明白了。
张妈笑了笑，看着墨云深， 满脸慈爱，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太太很好，很适合与墨总共度一生，你不能为了别人，割弃太太。”
闻言，墨云深不由得愕然地看着张妈。
看着墨云深这反应，张妈嘴角微微滞了滞。“墨总，太太真的很好。”
从相处的这近两年，还有看着墨云深遇到盛悠然之后的变化，张妈都觉得，盛悠然是最适合墨云深的。
墨云深眼里的愕然被压下，他薄唇一张一合， 淡淡道：“张妈，我不会割弃她，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穆可可犯病了，墨云深便少不了要多陪着穆可可。
可是他不想让盛悠然多想。
也不想让她觉得伤心。
可是穆可可救过他的命，还为了他丢了那双眼睛的光明，墨云深不可能对穆可可置之不管的。
张妈闻言，认真地点了点头。“墨总，我相信太太会理解你的。”
更何况，盛悠然刚才也去亲眼瞧见了穆可可发病的样子。
听到张妈这么说，墨云深心中微滞，不知道怎么回应。
看着墨云深那满脸沉重的样子，张妈眉角微顿，“墨总，别想太多。”
墨云深闻言，虽然心里压力并未减少半分，但是还是对着张妈点了点头。
……
墨云深在楼下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才上到楼上去。
他因为精神恍惚，所以脚步很轻。
上到楼上主卧门前的时候，盛悠然都没有反应。
主卧的门是半开的。
墨云深站在主卧的门口，看着那半开的卧室门，透过那大概两个手掌宽的缝隙看着主卧里的盛悠然。
她坐在落地窗前，手里捧着iPad，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得入神。
他定定地看了她大概几十秒，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盛悠然真的看得很专注，连墨云深走进去都没有察觉。
等到盛悠然察觉到墨云深的时候，墨云深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看到眼前忽然多出来的墨云深，盛悠然随即面色一紧，心猛地一坠。
“你回来了。”
她轻轻说着，脸上有些慌乱还来不及掩藏。
手上的iPad也被她立马藏到了身后。
墨云深看着盛悠然这个动作，眉头微微蹙起。“怎么了。”
被墨云深问起，盛悠然摇了摇头，眼睛看向了别处。“没有。”
盛悠然不擅长说谎，但是如果她做好心理准备了，其实说起谎来也没人能看得出来。
但是墨云深实在是来得过于突然，她丝毫心里准备都没有。
所以，这神情装得错漏百出，墨云深一看就知道盛悠然在说谎了。
看着盛悠然这样，墨云深也没再追问，只是伸手抢过了盛悠然藏在身后的iPad。
盛悠然没有想到墨云深这么直接，不由得微微一愣。
还没等她作解释，墨云深忽然放下了iPad，看着盛悠然说：
“公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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