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输了？”忽如其来的压力，包围在了独孤绝的身边。也激起了他身为人族剑圣的傲气。
“从开始到现在，你都未曾命中过我一剑。而你的身上，却已经伤痕累累。或许你觉得年龄是你的优势，可你是个修行者，应该明白圣人不会这么容易老去。”
“我都明白。”云浅吟手中无剑，气势却如剑刚直，如剑锋利。
“剑圣前辈说的道理，云浅吟都明白。我还明白另一个你可能不知道的道理。”剑峡二弟子白衣飘飞，碎袍之下伤痕微微闪烁出光芒。
“剑修对战，十剑也好，百剑也罢。最终要分胜负，其实不过一剑而已。”
“百剑未中，又谈何中这一剑？”独孤绝冷笑，手中那把寒霜般的宝剑鼓动寂寥决然的杀意。
“之前百剑，云浅吟不知道前辈剑招。”云浅吟淡淡一笑，并没有为杀意所动。
“我师叔曾经说过，其实我并不算什么剑道天才。学什么剑都不算快，也许…在他老人家的眼里。我其实也不如那位叫做萧无剑的小友。”
他忽然提起苏洵，似乎要说一个简单的故事。也正是因为提到了苏洵，独孤绝没有打断他的话。
“后来我就一直在想，究竟什么办法才能领悟剑法。有一日，我去了我玄离山机要之地，看见了正在受师叔剑意的君临师弟。”
“那一刻，我才发现世间还有一个学剑的方法。”
“什么方法？”独孤绝紧锁眉头，手中剑握得更紧。他只见白衣剑仙身上白衣渗出了更多的血，靠着圣人身躯愈合的伤痕再度撕裂开来。
那是他主动选择的撕裂，也是他口中学剑的方法。
“以身试剑。”云浅吟微微笑道，没有因为躯体流血而表现出一丝的痛苦。他的双眼之中，只有对剑意的渴求。对着独孤剑圣说道：
“笨人总有笨法子，剑圣大人方才出了一百三十一剑，在浅吟的衣服或者身上留下了一百三十一道痕迹。”
“第一百三十二剑之时，前辈第一次重复了的剑招。或许还有晚辈没有看完之数，可是我已经替前辈补全了。”
“你…”独孤绝瞪大了眼睛，为云浅吟所说的话而惊讶。
他曾经听说过，玄离山上有很多的疯子。而云浅吟似乎也是其中一个。
一百三十一到痕迹，从云浅吟的献血上浮出，汇聚成了暗红色的光芒，融合在了他的手里。
而另一只手上，剑峡二弟子双指划向天空，又连出十八剑意。
剑圣自创剑法，一共一百四十九招。云浅吟左右手中的力量相合，正好也是一百四十九道。
虽有十八道未必尽然相同，却也是他推演出来合乎独孤剑法的剑意。独孤绝不论如何也不会把云浅吟当成资质愚钝的剑修，相反这样一个时辰，用这样的方式悟透了他人族剑圣之剑，数百年来闻所未闻。
“你以为学了我的剑招，就能打败我？”老剑圣怒喝一声，踏步虚空迎向了云浅吟。这等时候，退一步便等于瓦解剑心，实力如他者，断然不会自掘坟墓。
“不只是你的剑招。”云浅吟摇头，手中那暗红血剑指天。刹那间，似乎有无数把剑同时颤动。虚幻的光影将他包围。
“我还有剑峡修来的千年玄离之剑，还有玄离典籍上的山外之剑。”
光芒大盛，那些舞剑的影子将剑峡二弟子的身影模糊。独孤绝只见前方剑影无数，浑然分不清云浅吟去了哪里。
直到，一束光让他感应到了最可怕的危机。剑影之中有一剑最为纯粹夺目，那股气息的主人曾震古烁今，却不是纯粹剑神之剑。
那是云浅吟自己悟的苏洵剑法，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样的方式。总之，山内山外，还有尘世间最高的地方，那些剑意和独孤绝的一百四十九道剑融合在了一起。
此时，两人已经相隔不到十丈。云浅吟剑从天穹垂下，对准了独孤剑圣。后者同样剑相迎。
既为独孤，便独来独往，孤行天下。剑圣剑仙于瞬息交错，百兵之王的气息让整个丹山的人都为止震慑。
寒霜和血剑交击，倾覆的剑意在短暂的时间里，已经过上千百招。这个过程中，无数的影子幻灭又重生，似乎一场剑为棋子的高深博弈，不落最后几子无法论就输赢。
可对于外人来说，这千万剑其实也只有一剑。他们看不清光芒走向，也看不到那重重叠叠的影子究竟有没有转变浓淡。
他们只知道，瞬息之后。那血色白衣和剑圣之身背对错过了对方。两把剑指向了空无一物的虚空。
究竟是谁赢了，外人都说不出定数。这战场之上也容不得他们思考，只能留一分神，体味谁的气息在变弱。
可是谁的气息也没有变弱，而是都在变得更强。可是这个时候，他们却听到剑峡二弟子淡然和敬佩的声音。
“我说过，一剑有时候比一百剑更有用。至少从这一点来看，我赢了。”
云浅吟手中的血剑仍在，而且上面的气息比他护住沈霖霜的圣剑更加强大。在无数神念之下，也没有感受到独孤绝的身躯倒下。
随后，他们听到了剑峡弟子有一句满含深意的话，很多迷惑，少数人清醒。
迷惑人只觉得有大事要发生，而那些清醒的人，比如联军三圣，却勃然色变。
“只不过…晚辈也没有想到，这一剑却助前辈看透了一切。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云浅吟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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