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总共有十二个人在工作，还空余了五六个位置。
张静怡鼻梁上戴着优雅小巧的近视眼镜，实际上，这是一幅智慧眼镜。
根据镜片显示的路线，她找到了接收邮件的网络物理地址。
办公桌是空的，没有人。
“你找？”
有人问话，是对面绿色植物办公桌下的一名男子。
“我找梁小姐，她是第一个给我做人力资源面试的，很感激她让我有机会进入最后的角逐。”
张静怡面带笑容，她在读智慧眼镜上的内容，太阳实时扫描数据库，他根据办公桌位置，查到了使用者叫梁诗慧。
“哦，梁小姐休假了，要下周才上班”
男子笑着解释，他刚想琢磨如何泡这位漂亮的女性，张静怡却已经闪身消失。
她已经得到了要知道的信息，不再需要浪费时间。
“哎，徐韵啊，你怎么在这里，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你了哎”
忽然，侧面有人和自己擦身而过，然后传来颇为夸张的惊呼。
“你认错了，对不起”
张静怡礼貌地笑了笑，她已经认出，这个女人是以前在港城其间，那间金融掩护公司的同事。
有一段时间，她曾经梦想过平常生活，试着结交朋友，像普通女人那样做饭，洗衣服，给顾纯烤蛋糕。
只是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崔勇的计谋，是美丽的幻影。
只是，她没想到会遇到这个叫程颖的女人，更没想到她居然能认出面貌已经有了改变的自己。
“对不起，弄错了”
程颖是来办事的，她摇摇头，笑了笑走开。
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张静怡觉得如芒在后。
她的直觉发出警报，有一双眼睛注意到了刚才的这一幕。
张静怡根据太阳查到的信息直接来到梁诗慧在天水围“丽景家园”的公寓，但直觉再次拉响警报。
很可能，她已经迟了一步。
用安全钥匙打开公寓门，她发觉不足三十平米的空间里弥漫了一种奇怪的味道。
公寓窗帘完全盖住了阳光，里面黑洞洞的。
她没有开灯，也不需要手电，因为智慧眼镜带有红外感知能力，张静怡拔出腰间的手枪，背靠墙壁，小心搜索。
这房间内到处是烛台，弥撒圣餐杯，以及复古的玛利亚画像，看得出这名梁小姐是此道热心人士。
她搜寻了一会儿，眼光落在白色冰箱上。
张静怡没有打开门，而是来到侧面，发现这台双开门冰箱微微敞开，里面赫然是一具已然发黑的女性头颅。
“糟糕”
她快速调转枪口，倒退着离开公寓。
线索中断了，但似乎也并非完全如此。
“喂，我是徐韵，你的人又要忙了，我也有事要找你帮助。”
接通电话，张静怡感受到那一头卢杨城的疲倦和困惑。
“哦，是卢SIR啊，哎呀，市民英雄，怎么今天这么有空啊，是不是来感谢神迹呢？”
“本人仅代表稣哥欢迎你们O记的兄弟”
西九龙警署有一座不大的礼拜堂，实际上，受到英国人多年的文化影响，港城的很多机构都附带礼拜堂，还有神职人员。
这位开口说话，表示欢迎的牧师是港城警察，也是正式的神职人员。
“哦，有件事，问你，需要你帮助啊”
卢杨城拍了拍牧师，很友好地说。
“我有个朋友，要去参观玫瑰圣母堂里的历史遗迹，能不能帮我介绍介绍呢？”
卢警官笑着说。
牧师满面堆笑，立刻让卢警官和他的朋友以警署公共关系科的名义前往，并预先做了约定。
“去找玫瑰圣母堂的嬷嬷，她是历史专家，很了解港城各种神职机构历史的。”
牧师点点头
“谢谢了，下次来找稣哥饮茶啊”
卢杨城对摆摆手，奔向早就等在那里的张静怡。
“你怎么想着去玫瑰圣母堂？”
卢杨城好奇地问
“慈心基金会和玫瑰圣母堂关系非凡，死掉的梁诗慧，她家里最多的照片就是这座教堂。”
张静怡解释，卢杨城不住点头。
很快，二人来到同样位于中环的玫瑰圣母礼拜堂，这里是港城最早的礼拜堂，历史追溯到1845年。
今天是望弥撒的日子，礼拜堂的祭台下方，点亮了几十根摇曳的烛光。
一些信徒跪在地上忏悔。
张静怡戴上黑色纱巾，把面孔遮住，这是进入礼拜堂的礼貌之一。
因为有警署牧师的预约电话，两人很顺利地被一名身穿黑色法衣的修女领进后场的办公室。
高高的石头墙壁，彩色的玻璃透过阳光，把一副副栩栩如生的玻璃画映射到地砖甬道上。
“欢迎你们”
礼拜堂的嬷嬷声音沙哑，她坐在一张宽大的桌子后面，整个人陷入在完全的黑暗里。
“请原谅，我身体受过伤，当然，这是神的考验，不过，这造成了身体的瘫痪，请原谅我不能站起来欢迎你们。”
港城的温度很热，但身处礼拜堂的这间办公室里，卢杨城却感觉毛孔一阵阵倒竖。
嬷嬷的声音不但沙哑，而且混合了“嗤嗤，嗤嗤”的气流声，很是诡异。
很快，张静怡看清，她的整个人身穿黑色法衣，一副黑黑的纱巾笼罩在脸上。
这位嬷嬷不但身体残疾，而且根本无法发声，呼吸。
她整个人陷入在一张集成了呼吸机，电子发生器的自动轮椅里。
“欢迎，虔诚的孩子们”
轮椅发出“嗤嗤”响声，当阳光透过黑色纱巾的时候，卢杨城感觉心脏噗噗乱跳。
“天哪，世界上还有这样古怪的面孔”
卢杨城在心里说。
“很高兴见到您，嬷嬷”
张静怡却侧过身，很礼貌的把脸贴在黑色纱巾上。
“搜索，无匹配”
智慧眼镜中，传来脸型检索结果。
这是一张不存在的脸，这是一缕不存在的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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