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凳子看着她笑得如此奇怪,如同他路过的鸳红堂的老鸨一样含骚带怯,不由得浑身不自在。
苏玛把他搂到一边,郑重地指了指天字一号房:“以后这个房间里的浴水都由我来倒,就算是找你你也要最先通知我,知道吗?”
小凳子不解地看向她:“为何?”
苏玛“啧”了一声,从怀里掏出金锞子,在他面前一抛,小凳子的眼睛立马直了:“看见没,这是里面的公子给我的。”
“给、给你的?”小凳子有些不相信。
“要不然呢,我还能从哪里得到这么大块的金子?”苏玛把金锞子小心地收进怀里,又把大山叫过来:“屋里的公子看我长得可爱,人又机灵,所以指定我专门伺候他。以后你们谁都不能跟我抢。”
这当然是她瞎说。实际上百里骁只是心血来潮赏她一颗金子,他又不缺金子,也没指名道姓地让她服务。不过出了这个门谁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反正金子是他给的,怎么说还不是凭她一张嘴。
要攻略最基本的就是要制造充足的相处时间,这是最幼稚,也是最快的方法。
为了安稳“军心”,她下保证:“你们放心,我有好处也不会忘了你们的。”
小凳子没说什么,大山的脸上稍微好看了些。
回到卧室,苏玛把那颗金锞子小心地放进自己的小钱袋,躺在床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别看只是和百里骁搭了两句话,却花费了她无数心力。内容、表情、距离都要掌握得刚刚好,对方看似冰冷淡漠,实则凶残无情,一个不小心就当场人头落地,所以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上次失败不就是因为.....
苏玛“啧”了一声,烦躁地翻了个身。她至今为止还不愿把失败归咎为自己的失误,只能赖百里骁太凶残罢了。
不过这次她做了充足的准备,她一定会把对方拿下。
窗外暖阳和煦,有一只翠鸟蹦蹦跳跳地来到窗前。苏玛刚有心情去逗弄它,就听它发出苍老的声音:
“尔欲在其沐浴时袒露身份?此法......有伤风化,不雅。”
苏玛无趣地收回手指,一咕噜坐起来:“有什么雅不雅的,你都让我勾引他了还让我雅到哪里去,更何况你懂什么叫暧昧吗?”
“何为暧昧?”
她拿起桌上已经蔫吧的果子,嚼得满嘴的果肉:“我曾说过,攻略只是为了营造不经意的触动。但在这‘不经意’之前,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男女之间最大的分别就在于身体,在他最不设防最放松的时候袒露身份,就能变成他最惊讶、最暧昧的时刻。
男人很容易把心跳加速误认为是心动,我再加一把火,这事就水到渠成了。”
翠鸟点了点头:“受教。”
苏玛将果核扔给它,恶劣一笑:“孺子可教,赏你的。”
翠鸟扑扇了一下翅膀,羞愤地飞走了。
苏玛这次是下了决心攻略,说要徐徐图之倒也真能沉住气。
早上,她兢兢业业地给两匹马喂食。
龚叔舟车劳顿了几天,老骨头一把在客栈里躺了几天,这才缓了过来。
苏玛给追天、逐地喂草料的时候,龚叔背着手走了过来。
苏玛对龚叔是很恭敬的——她很少对人恭敬过。
以前做攻略任务的时候,不管是绝世神医还是盖世英雄,在她眼里都只是一个工具。但是龚叔不一样。他有身为一个人的正常的喜怒哀乐。
他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那么邪恶。身为魔教中人竟然也能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他对百里骁一心一意,对魔教也一心一意。
因此,他后来的牺牲也就格外地让人动容。
苏玛看不上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大侠英雄,倒是对这些有着自己小心思的人有些许好感。
“龚叔!”
离得很远她就叫他,即使知道他看不见也尽力地摆起手。
“这里这里!”
龚叔一笑,他背着手,弯着腰慢吞吞地走过来:“不用那么大声,我听得见。”
他“看”向苏玛:“小桌子,又给马儿喂草呢。”
苏玛点了点头,这两匹马脾气暴躁,但许是百里骁压制得好,只要不惹它们它们就不会发火。
她喂了两三天,倒也没有挨踢。
想到龚叔看不到她点头,于是道:“它们还挺乖的,给什么吃什么。”
许是想到死在这两匹马下的冤魂不计其数,龚叔的脸色有些奇怪。
他道:“许是因为你和它们有缘吧。”
有缘?“血缘”吧,还是用“血”建立起来的缘分嘞......她可还记得这两个家伙的八个蹄子从她身上踏过去的时候呢。
正把草料放进马槽里,追天突然不耐地喷了一把鼻息。苏玛一愣:“是今天的草料不合胃口吗?”
“不是。”龚叔动了动耳朵:“是有人来了。”
正说着,从偏门进来两个糙脸大汉,两人拿着酒,一个喝得衣衫散乱,一个胡须沾液,走路跌跌撞撞,差点把后厨的鸡笼碰倒。
其中一人大着舌头道:“这戴元甚是、甚是恨人,偷了神剑不说,还藏在这等地、地方,如今这茫茫人海,这让人如何好找?”
苏玛想起原著这一段,神剑玄雾自被筑成那天起就把江湖搅得腥风血雨,后被少林寺收回,二十多年来相安无事。直到一周前,神偷戴元潜入少林寺,竟不知不觉把神剑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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