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不自禁地瑟缩并轻颤，展逐颜也吐出舒服又绵密的喘息。
展逐颜挠得他如风中柳叶般抖个不停，临到头来，见他不予回答，又想去脱他左边靴子。
“展逐颜！”温斐笑着喝道：“给我住手！”
展逐颜便真的住了手，抬眼朝他看去。
温斐勉强顺了口气，心念电转间，反将了他一军：“那你呢？你是喜欢时间多一点，还是喜欢我的次人格一点，是喜欢相遇时的我，还是喜欢现在的我？”
展逐颜显然怔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反问。但很快展逐颜的眉就舒展开来，顺从心意地回道：“都喜欢。”
“喂。”看他这么轻易地化解了自己的攻势，温斐登时就不干了：“展逐颜你耍赖啊。”
“没耍赖，真心话。”展逐颜的手自他衣服下摆里钻进去，指尖跟过了电似地不住地撩拨他。
展逐颜将过长的匕首抵到尽头，继续他的问话：“该你了。”
展逐颜会这么执着地寻求一个回答，源自于他的不安。
他怕温斐只是玩玩，怕温斐只是没得选择才跟他在一起，怕温斐更爱那个虚幻的金悦，怕温斐总有一天会离开自己。
往日不可一世的展逐颜，在几十载浮沉以后，终于成了患得患失的凡人中的一员。
见他认真神色，温斐反倒收拢了打趣的心思，难得地正经起来。
更喜欢谁？他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对展逐颜，他是日久生情，对金悦，他是感动生情。或许这其中掺杂过恨，却在这些年难以割舍的经历中，这两个人都融合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当他转眼去看展逐颜时，于那人眼底看到了害怕。
说来奇怪，展逐颜心里并没有发射器，温斐这边也没有接收器，可看着他那副模样，联系这前因后果，温斐竟也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温斐躺在办公桌上，发丝凌乱，但他的眸子是清亮的，一丝杂质都看不到，清楚地倒映着那个男人——那个爱了他几十年的男人。
他怎么会觉得展逐颜对他的爱会变质呢，展逐颜这个人，是非他不可的啊。
他们之间的羁绊，又岂是别人能断开并插足的？
他没有立刻回答，却问了他一句：“展逐颜，真正的相爱，究竟是灵魂的契合还是身体的呼应？”
听到这句话，展逐颜面上的表情，就如同春水化了冰，山河解了冻，万顷波涛汹涌流淌，尽化暖流汇于山谷。
是了，他何必在意温斐更爱谁，爱来爱去，爱的本就是同一个灵魂。
而这个灵魂无法被替代，无法被复制。
想通这一点的时候，展逐颜只觉得，就算让他现在就死去，他也死而无憾了。
温斐靠着腰部力量从桌上坐起，将被绑着的双手绕过展逐颜脖颈，这次却不是为了逃脱，而是为了让彼此更无间隙。
他忍着展逐颜带给他的阵阵狂澜，将脑袋柔软地搁在他肩上，朝着展逐颜的方向笑了笑，吐出一句往日绝不会出口的表白：“唯一能开启我灵魂的，是你的生物密码。”
他说的时候真心实意，说完之后就有些怯意。
原因无他，只因机动车上了马达，平川成了湍流，老公成了恶狗，撞乱了他的节奏。
这个男人兴奋起来的时候力气大得可怕，这是连机器人金悦都达不到的程度，毕竟自己创造仿生金悦的时候，也不会把马力设置成自己都承受不了……不对，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思考这种问题！
温斐的身体晃得像顷刻就要倒下，这种无法自控的感觉折磨着他。他十指扣在展逐颜背上，用力得好似能将骨头拗断。
“变回来……”他说：“展逐颜，脸变回来……”
展逐颜依言撤去幻象，又扣住他的后脑勺与他深吻。
吻得动了情，展逐颜忍不住便想更近一步：“阿斐，我们复婚吧。”
温斐一弹，原本已经逐步混乱的大脑，唰地一下又清醒起来。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
展逐颜的眉间便又折出了一个“川”字。
他虽然猜测温斐可能不会马上答应，却也没想到他会拒绝得这么干脆……这么地不留情面。
他以为相爱变结婚，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而已，难道不是么？
他将温斐压回桌上，一心两用地问他：“为什么不行？”看展逐颜这模样，是不给个答案不可能罢休了。
温斐勉强自被快乐麻痹的大脑里整出一片思考区域，尽量用不伤人又委婉的语气回道：“要是结了婚，你又要犯浑了……”
此话一出，瞬间又堵死了展逐颜的去路。
温斐于那段无疾而终的婚姻是有阴影的，展逐颜对他好，可当年的展逐颜对他也只好不坏，他怕的就是兰因絮果，怕的就是重蹈覆辙。
展逐颜捧着温斐的脸，在长久的沉默以后，又缓缓笑了起来，他说：“不一样，现在你是主，我是次，只要我有丁点背叛你的念头，你随时都可以动用艾莱号杀了我。”
尽管时机不对，但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温斐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展逐颜这个人很聪明，却总会在某些事情上犯蠢。
温斐对于爱的理解，是爱一个人，就要对他好。而在展逐颜眼里，表达爱的方式，就是把性命交付到这个人手上，当初自己装西塔木杀他时他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笨得很，却也笨得可爱。
他想表达的，其实是“爱你胜过爱生命”吧。
其实也不难理解，展逐颜生在那样的环境下，从小到大都是万人艳羡的对象，只管无忧无虑地长大就好，就连撩自己也不过是无师自通，又怎会了解到爱情的一百种表达办法。
但恰恰是这种不加雕琢的真话，说出来最是让人动心。
展逐颜见他只笑不答，越发没了底气，只狠狠动，像要把温斐弄晕过去，再扛到肩上背去结婚。
“宝贝，去复婚吧，好不好……”他凑到温斐颈边，与他耳鬓厮磨。
他忐忑着，生怕温斐不答应，又将绵密的吻烙在他额上、脸上、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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