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当天，庄以念就和林宇联系上了。
林宇显然也早已被家里人的叮嘱过，两人毫无代沟地寒暄一番，约好周六晚上一起吃饭叙旧。
谁知，周五下班的时候，言斐突然打了个电话给她，问她周六有没有时间一起出去玩。
庄以念心动了几秒钟，最终还是克制住，没有做出放人鸽子的不厚道事。
“我明天有点事要办，恐怕抽不出时间。”
电话这头，言斐听见她的回答，一阵沉默。
若换做从前，她一定会高兴地应下。
四年过去，有些东西到底不一样了，她再也不是那个一心追在他身后的小姑娘了。
“下次吧，下次你多提前几天跟我说。”
“好。”
挂断电话，言斐的目光沉了下来。
贺熙路过他办公室，问道：“怎么样，小学妹来不？”
言斐搁下手机，冷淡地道：“她有事，来不了。”
贺熙有些意外，看了看他的脸色，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故意道：“是不是已经有约了？就像上回，跟那个胜天娱乐的池余……”
言斐冷冷瞥过来，面色越发难看。
贺熙没再继续捅刀，心里却乐得不行，想不到你也有被女孩子拒绝的这一天。
以往只要两人一起出现，女孩子的目光永远都只落在他一个人身上，现在看他吃瘪，贺熙仿佛得到了极大的安慰，心情愉悦地转身走远了。
言斐坐在办公桌前，盯着手机上的一张照片，神情阴郁，许久，才起身离开。
周六傍晚，庄以念早早赶到了和林宇约好的餐厅内。
一扇落地屏风隔断里外视线，柔和清透的光盈满整个包厢，庄以念绕过屏风，就见林宇靠在里侧的小沙发上，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他似乎特意修饰了一番，衬衣齐整，西裤笔直，以前那股纨绔子弟的气息倒是收敛了不少，看起来像模像样的。
“林二哥。”庄以念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林宇闻声抬头，露出一个笑：“好久不见了，念念妹妹……”上下打量她一番，“更漂亮了。”
这一开口，又好像什么都没变，还是喜欢逗她。
庄以念笑了笑，在他对面坐下。
林宇起身坐直，吩咐服务生上菜。
许久不见，两人倒没怎么生疏，随意聊了一会儿，林宇就直奔主题：“怎么样，我们俩凑合一下，结个婚玩玩？”
庄以念：“……”
结个婚……玩玩……
“反正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结了婚，我也不至于欺负你。”
庄以念看着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我记得……你之前不是有女朋友吗？”
“早分了。”林宇冲她挑了下眉，“没分我敢来找你吗？不说你爷爷，就我们家老头子也得打断我的腿。”
庄以念噗嗤一乐。
开了几句玩笑，林宇的语气变得正经起来：“说真的，我们两家要是联姻，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庄以念清楚他的话没错，但心里还是有点不甘，犹疑片刻，问道：“一定要结婚吗？”
林宇探究地看着她：“你这么不想结婚，不会是偷偷交了男朋友吧？”
庄以念忙否认：“没有。”
林宇玩味一笑：“那就是有喜欢的人了？”
言斐的模样闪过脑海，庄以念垂了垂眼睫，答非所问：“林二哥喜欢我吗？”
林宇被她问得愣了一下，随即勾起唇角：“念念妹妹漂亮乖巧，谁不喜欢呢？”
“……”
庄以念：“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
见她认了真，林宇没再逗她，身子往沙发上一靠，神情带点儿漫不经心：“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当然，如果你实在不愿意，二哥也不会勉强。”
他屈起手指，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这样吧，你再好好想想，不行的话，我们就装个样子，走走过场。”
庄以念感激地笑了笑：“好，谢谢林二哥。”
吃完饭，两人一同往包厢外走。
“其实跟我结婚挺好的，你真不考虑考虑？”
“二哥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有啊，长得漂亮的我都喜欢。”
“……”
两人边走边说笑，不远处的另一间包厢门突然被推开，里头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人身形修长，面容清隽。
看到庄以念的瞬间，言斐停下了脚步。
天花板上的光落下来，洒在小姑娘含笑的脸上，衬得眉眼明灿。
“小学妹？”跟在他身侧的贺熙陡然出声。
庄以念被这一声惊动，下意识抬眼，随后，也顿住。
言斐立在几步之外，看着她，目光出奇的阴冷。
庄以念：“………………”
为什么她每次跟人约会，都能和他撞上？
空气死一般沉寂。
最后，是林宇先打破沉默，低头问庄以念：“你朋友？”
庄以念回过神，笑了笑，向他介绍：“我学长言斐，他同事贺熙……”
林宇看了看言斐，想起刚刚庄以念不愿联姻的态度，窥出些端倪，侧头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暗恋对象？”
庄以念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忙抬眼望向言斐，生怕他听见。
言斐看着两人亲昵地交头接耳，神情越发冷了，面上似裹了一层寒霜。
不过他这人向来不苟言笑，庄以念也没多想，笑着道：“你们也来这里吃饭？”
言斐没回答，一旁的贺熙接过话：“下午在这边打球，顺道吃个饭。”
因为言斐的沉默，气氛隐隐有些不对，林宇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故意抬手揽在庄以念肩头：“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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