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雨时觉得自己最近都很倒霉。
先是周一上课的时候要讲的PPT拷到了U盘里,上课忘了带,被老师当场训了一顿。紧接着是下雨天忘了带伞,全身淋了个透。
不出意外的,他发烧了。
因为小时候的病根,赖雨时一着凉就容易发烧,一发烧就势必会右耳疼得厉害,听力几乎为零了。
他请了几天假,在寝室痛苦地躺着,每天靠着程勋给他从食堂带回来的杯装粥维持体力。
之前说的这周和曲老师合唱团见,赖雨时想着,估计是要失约了。
赖雨时断断续续地病了一个星期,直到周末的时候烧才完全退了,但还有感冒的后遗症——咳嗽流鼻涕,以及他右耳的听力依旧几乎为零。
几乎一周没怎么吃东西,他站到镜子前面的时候,自己都感觉到瘦了一圈。上称一称,瘦了六斤。
他本来就挺瘦,这下子更是脸都尖了,原来的那点婴儿肥也不见了,而且脸色也很不好。
程勋说要带他出去补补。
“说吧,想吃啥,哥都请你…不过你这病刚好,还是要吃清淡点…”
“勋哥,”赖雨时打断了他,“我饿的不行了,想吃肉,就想吃肉。咱们去吃海底捞吧,点10盘羊肉的那种。”
程勋:……
于是俩人一块去了学校附近的海底捞——最贵的一家。
赖雨时说他要把这一星期没吃的全补回来。
俩人进了餐厅,服务生态度非常好,正要把他们引到桌旁坐下,赖雨时忽然看到了两个人。
曲明璞和原清。
就在不远的地方,曲明璞背对着他,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们两个不知在说什么,原清笑得很开心。
赖雨时垂下了头,拽了拽程勋的衣角,“勋哥,不然咱们还是换一家吧。”
“嗯?怎么了?你不是说就想吃火锅吗?”
“我觉得这家,就是……”
“这家怎么了?”他悄悄问赖雨时,“你是不是觉得贵啊,没事,哥请你,放开肚子吃啊。”
“不是因为贵,是…”
赖雨时他俩这边熙熙索索地还没说完话,就听到那边原清在叫他的名字。
“小雨!”原清向他挥了挥手。
赖雨时觉得糟糕透了,慢吞吞地往那两个人那边走过去。
“学姐好啊,和男朋友来吃饭啊?”程勋非常大方地和原清打了招呼。
赖雨时头垂的更低了,“清姐…曲老师。”
对于男朋友这件事,原清和曲明璞都不置可否,没正面回答什么,只是原清反问道,“你们两个这是没吃呢,还是吃完了?”
“清姐我们吃完……”
“我们刚来的,学姐,还没吃上呢。”
赖雨时脸上表情僵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正好啊,一起吃吧。”原清笑眯眯地冲他俩说。
于是四个人就这样非常愉快的拼桌了。原清和曲明璞依旧坐对面,赖雨时坐在曲明璞旁边,程勋坐在原清旁边。
当然,不愉快的只有赖雨时一个人。
出门的时候本来超级饿,可是现在看着一盘盘的肉好像也没什么胃口了。
在餐桌中间好像有一道结界,划开的两边气氛完全不一样。原清和程勋那边,两个人都是外向健谈的人,虽然不熟,但不一会就聊得很开心。
赖雨时这一边却只剩下沉默。
还是曲明璞率先打破了沉默,“这周排练你没来,听原清说你病了,现在怎么样了,雨时?”
曲明璞坐在赖雨时右边,餐厅有些吵,赖雨时右耳的听力又还很弱,他并没听见曲明璞说什么,依旧埋着头吃东西。
曲明璞有些诧异,这孩子是怎么了?上次见到他还是那样的连欣喜和惊讶都不知道隐藏,这次却反差这么大。
“雨时?”他提高了音量,又试探着叫了一声。
赖雨时发现曲明璞在看他,于是放下了筷子,“怎么了曲老师?”
“是我刚才声音太小了吗?我说你现在身体怎么样,恢复了吗?是感冒了?”
“我…确实是这星期一直在发烧,”赖雨时用手蹭了蹭鼻尖,这是他自卑的时候才会有的小动作,“不是你声音小,是我…右耳听力有问题,抱歉。”
曲明璞有些惊讶的皱了皱眉,“听力有问题?什么时候的事?”
“小时候生病,落下的病根,”赖雨时勉强地冲曲明璞笑笑,“一发烧就会变严重,没什么的。”
“原清和我说你生病了,但我不知道是什么病…”两个人再说话的时候,曲明璞为了迁就赖雨时,嘴离他的右耳很近,几乎是贴着他的耳廓,“也没什么…就是,很担心你。”
曲明璞知道自己病了,还说很担心他。
尽管赖雨时知道,成年人口中的担心,极有可能只是一句客套。就像说“下次有机会一起吃饭”一样。
可他还是觉得很难过,曲老师越是用这样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温柔地和他说话,他就越觉得难过。
曲明璞离他很近,近的他甚至能看清他睫毛垂着投下的小小阴影。他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大概是某种男士香水的味道,虽然很淡,但是和排练厅淡淡的木头气味有点类似。刚刚他贴近赖雨时说话的时候,嘴唇贴近他耳廓的温热触感也久久散不去。
“谢谢曲老师,我现在已经好多了。”赖雨时是笑着的,但身体却不自觉地远离了曲明璞。
之后原清又问了赖雨时几句,但赖雨时只是答应着,都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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