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澈与失魂落魄地回了家,七爷感受到他的悲伤,顺着腿爬上来抱他。
“别闹了七爷,我累了。”他将七爷送回小窝,简单洗漱后躺在床上发送扣扣消息。
还好苏念并没有把他删掉,只是有没有拉入黑名单就不知道了。
——你触碰了我的底线。
啊……好累。
哪怕他发了99+的消息,苏念也不会再看了。
他不知道苏念的执着来源于哪儿。
他不敢去苏念家,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学习上,浑浑噩噩地学习。
但是所有的数字,似乎都写上了苏念的名字,每写一道题目,都能想象出苏念给他指出错误时淡淡的骄傲。
他想他是魔怔了。
转眼开学了,皮澈与早早带了牛奶去上学,他是来得最早的那一个。望着空荡荡的喜庆的教室,那一瞬间漫上物是人非的感觉充斥了空唠唠的胸膛。
有空就掏出手机发一句多余的“对不起”,沉沉的没有回复。
“闹矛盾了?”楚呈歪着头拄着。
皮澈与没有精神,轻轻嗯了声。
“怎么回事,我给你出出主意。”
皮澈与讲了经过,末了抹把脸:“我怎么那么混账。”
楚呈罕见地也拉了脸:“是挺惨。”但他马上又换了脸,一脸好奇宝宝地问,“你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
“我……我觉得他不开心。”他看向楚呈,若有所思地继续说,“就像你,想变成女生却顶这个男人的身份,是不是也不开心……但如果你在心底认为了你是男生,就不会有一系列的麻烦了。”
“呵,我该庆幸你想到了这一层还是想得太简单。”楚呈略带失望地收回视线,“如果我打从心底认为我是男生,这和我的选择我的现在相悖。如果我打从心底认为我是女生,这和我的真实我的现实相悖。不论我选择什么,都是你口中所谓的‘不开心’。”
“你知道改一个人根本的想法有多难吗?就这么直接说出口。”楚呈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如果我说其实你本来是个女生,你看到的都是假象,是梦境,你愿意在梦境里接受你是个女生吗?你承认这是个梦境吗?”
皮澈与捂住了脑袋,深深喘了口气:“是我犯蠢了。”
楚呈出院后显得十分滋润又容光焕发,皮澈与一时觉得晃眼捏了下眉心:“你最近怎么样。”
楚呈无所谓地笑笑:“很好啊。”
“你妈怎么说你。”
他不着痕迹地愣了一下,马上接上:“我都调理回来了,她还想怎么样,高兴呗。”
“也是。”皮澈与觉着哪里不对劲,但是思绪都在苏念那边,就没去深究哪些个不对劲法。
于是话题就此结束,两人各自做题。
晚上皮澈与去上拳击课,苏念和齐康康都没有来。他隐隐觉得不安,觉得会发生点什么事情。
第二天上午英语课下课他掏出手机,发现99+的记号消失了,他立即又发了条过去:阿念。
你……
他还没发出第二条,苏念从教室外走进来,眼角瞥了他一眼,径自往座位上走过去。
他踌躇着,站在到座位边上喊了声:“阿念。”
苏念没理会他。
他加重声音:“阿念。”
知道他不会搭理自己,于是说了下去“阿念,放学的时候听我说几句话好吗?不会是废话的。”他恳求道。
苏念眨了下眼,还是没有理他,顾自拿出铅笔开始画画。皮澈与看了会儿,直到上课打铃他才回到座位上。
楚呈下课也不去打球了,皮澈与闷闷地盯着苏念那边,他见了去找苏念说了几句,皮澈与看到苏念抬头,圆润精致的下颚线显露出来,内心五味陈杂。
不一会儿楚呈就回来了,好似只是去做了个通知,他对皮澈与说:“中午一起去吃泰食,有些远,我们早点滴滴过去。”
皮澈与有些不可思议:“他答应了?”
楚呈挑眉:“不然是我跟你的约会?”
他默默笑出来,先是扭头看向苏念的方向,苏念正好在看他,被发现了也不躲,眨了下眼回去了。他心里乐了一下抿嘴问楚呈:“你怎么跟他说的?”
楚呈:“直说。”
……?
楚呈也不解释,问他:“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皮澈与倒没深入想过这个问题,他以前很少注意女生,学习就够充实了压根没想过谈恋爱这个问题。直到苏念的出现突然就掠夺了他的注意力,让他那颗沉寂已久的心脏怦然一动,接着就慢慢沉沦了下去。
以前都没发现自己那么颜控,但他在心底也不想承认自己那么颜控,苏念自有一套吸引他的点,只是他没有去探究,但一定不只是颜值的原因,他这么想着——始于颜值。
“我不知道,可能……看对眼了就行吧。喜欢这个东西,不是就是很复杂的吗。”
“嗯,”楚呈草草应了声,可能是出自同为吃糖者的身份,他对较为陌生苏念更有偏心,希望皮澈与能对他好。
他没有想过苏念对皮澈与的感情到底是否真实,是否及得上皮澈与,他只是偏心。
一个人若是发现自己不同于大众,心里就会觉出些恐惧,些好奇,些担忧,久而久之还会有一些隐隐的优越感。也是因为知道了自己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便会下意识地去寻找同类人,希望能有人跟自己一起分享小秘密,一起分享秘密中的酸甜苦辣,共同的烦恼和喜悦。
楚呈便是这样,因为他寻到了苏念,先是嫉妒,再是怜惜,苏念同他有相同的地方,虽然起点不同,但这并不阻碍他对他的偏心,因为他们是同类人。
他知道这有多难。
他想给自己一份念想,像他这样的人,也能拥有美美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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