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在家里干什么？”陆肖突然问道。
“看真爱至上啊。”我低头看着肩膀上他的手，骨节分明，莫名安定。
曾经梦里好像也出现过这么一只手，指尖停留翩飞蝴蝶。虽然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心中总感觉一片日光清明。
如同当下。
鬼使神差地握住他的手，轻轻捏着细长手指把玩，“正好看见学生圣诞节演出的片段，Sam为喜欢的女孩子打鼓，女孩则对着他唱ALL I……”
话还没说完，熟悉的前奏响起，正是我所提及的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
我惊讶地抬眸望去，歌手抱着吉他唱着这首圣诞神曲。即便老掉牙，欢乐的曲调还是引得人群一阵嬉闹。
电影里男孩可以为女孩学打鼓，只为了给她作陪衬。甚至追进机场告白，最终得到了女孩的吻。
不知何时起，纯真的感情只有在电视里才会出现。现实里的爱情被物质距离等等所影响，连一句我喜欢你都说不出口。
就像歌里唱得，圣诞节我不想要很多礼物，我只要一样就够了——
我只想要你。
一曲歌尽，已快零点时分。歌手带领观众一起倒计时，迎接圣诞的到来。
我也跟着在心里默数。
十，九，八，七……
三，
我们都有不同的过去。
二，
也曾有不同的感情。
一，
但是你的未来我想参与。
人群爆发出“Merry Christmas”的呼喊。
“陆肖。”我转过头轻轻唤道。
他挑着眉不解地看着我，但嘴角带着笑意，“怎么了？”
无论何时何地，这个笑容都让我沉醉心安。
“我爱你。”
我轻声说着，然后在他诧异的眼神里吻了上去。
十岁那年的圣诞节，大清早我被爸妈的窸窣声弄醒。睁眼一看他们试图悄悄地把芭比娃娃放在我的床头。
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个圣诞礼物，也是唯一一个。
那之后，圣诞节成了我最喜欢的节日之一。每年我都会给刘言和张沁月写贺卡，互诉友情。
于我而言，圣诞不只是节日，更是传递情感的机会。
还有几天，一年就要走到头了。
至少在今天这个最喜欢的日子里，我想为自己拼一次。
我闭着眼笨拙地亲吻陆肖，好像一个未经初恋的高中生。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有接吻时的激情，还有对被放开的害怕。
在我以为要被拒绝的时候，陆肖捧着我的脸，温柔的眼神光好像要把我融化，“笨蛋，接吻可不是这样的。”
然后他笑着低头吻住我的嘴唇。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我们第四次接吻了，却是唯一一次毫不掩饰情感的吻。
相识至今一路走来的风景像幻灯片般在脑中播映，吵吵闹闹之下是他一直没有离去的身影。
我搂住他的脖子，感受到他抱在我背上的手也在收紧。身体紧贴的温度使我不自觉迷了眼，第一次感受到内心有团火在燃烧。
和之前一样，我青涩又勇敢地配合他的动作。陆肖的吻有巨大的引力，让我无法抵抗。如同被海啸冲击，思绪不断下沉。即便前方是水深火热的深渊，我都自愿沉沦。
只要在他怀里，哪怕天地沦陷，我也义无反顾。
直到两人都发出不平常的喘息，这场亲昵堪堪停止。
我把头深深埋在他的怀里喃喃道：“我用尽一切办法说服自己只是习惯你的陪伴，可原来我最想要的是留在你身边。”
“我也是，”陆肖轻拂着我的头发，在我耳边沉吟道，“我最想要的圣诞礼物就是你。”
双眼微微睁大，霎时被液体填满眼眶。一个不注意，它们就像雨水流下。我笑着抹眼泪，未料越擦越多。
我向来是个运气差到极点的人，脑子笨、人缘差、没本事，本以为会就这样度过一生时，却遇到了最美的意外。
“我怎么就娶了个你这么爱哭的老婆。”他赶紧抽了两张纸巾帮我擦拭。
被他这样吐槽，我破涕为笑，“那我以为你只是玩玩我的嘛。”
他用力地敲着我的脑门，刚才的温柔已然消失，“我是那种玩弄感情的人吗？”
“我就是觉得你不会喜欢我这么没用的人。”我反驳。
陆肖很无语，“我要是不喜欢你，对你这么好干嘛？真当我闲着没事干好欺负？”
“那你还不说，非要等我今天亲你了才承认！”我怒视他。
“本来那天下雨去接你的时候就想跟你讲清楚。谁知道你一个劲说什么依赖跟喜欢，胡说八道得我都糊涂了，只能等你自己想通。没想到你还花了这么久。”说着他又敲了一下我的脑门。
所以这两个月时间还是我自己拖出来的？我朝他尴尬地笑笑，想拉拉他的手表示歉意。
忽然想起另一桩事，又恶狠狠地盯着他：“那我问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想上我的时候，你干嘛否认？”
陆肖：“……”
他不敢置信地打量我，“这是一回事嘛？！”
“姑且也算一回事吧……”我心虚地看着他，不敢让他察觉我想上他的心思，“不管了，就这样吧。”
“就哪样了？”他凑到我面前，笑得特别坏，也特别好看。
我被这个笑容惊艳了，眼神闪躲着说：“就这样过日子呗。”
“哦——”陆肖拨弄着我的额发，“那以后你该叫我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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