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这场血腥风雨的起始者，顾其琛毫无一点后悔的神色，她随意地瞥了几眼评论区，随后毫不在意地将网友们的各种笔伐抛到了脑后，只等着史蒂夫·斯坦福的回答。
史蒂夫·斯坦福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他就如同一个真正睿智的老者，在对待淘气的孩子时，心态也异常的宽容。
“说句实话，做为一个不怎么上网的老头子，被24H邀请参与这场直播的时候，我在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也觉得受宠若惊。年轻人喜欢的东西我其实也不太了解，但是24H的官方人员让我尽量向你问一些比较难回答的问题。”
史蒂夫·斯坦福说到这里笑了一下，脸上的皱纹聚合成了一个让人看见了很舒服的弧度。
“什么是比较难回答的问题呢，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不能让我问你宇宙方程式，或者天体运动维护计划的基本公式之类，纯数学性的问题吧？”
听见他这么幽默风趣的话语，评论区的争吵安静了一会儿，随即出现了不少附和史蒂夫·斯坦福的善意的回复。
“老爷爷说话很有趣呢，一点都不像我印象当中那些看起来有些过于严肃的科学家们……”
“为老爷爷疯狂打call，老爷爷最可爱啦！！支持老爷爷！！”
“又聪明又重情又幽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爷爷我要嫁给你！”
“楼上别闹，人家要为基友守终生，结婚是绝对不可能的……”
“腐女奏凯，老爷爷明明就有妻子好吗，只是妻子早逝，所以不太为人所知而已，才不是什么为了基友守终身……而且，塞宾斯特·怀尔怀斯是一位同样值得大家尊敬的科学家，下次说瞎话之前能不能先考虑考虑绕开这些值得尊敬的人？！”
“大家不要吵架啦，快注意史蒂夫·斯坦福爷爷接下来的话啦！”
“既然如此，能考你的也只有一些与个人相关的事情了。”
“未来的事情验证需要一定的时间，而我又对于现在的生活都很满意，唯有过去……过去……”
史蒂夫·斯坦福露出了一个让旁人看起来十分心酸不忍的笑容：
“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他为了救我死于了一场大火。他在身前曾经于所研究的方向取得了新的进展，那是与我现在所主攻的方向，完全不一样的新发展。因为时间有限，所以我们后来打算先进行我所找到突破的方向，为了防止另外这个突破方向的机密被泄露，他将实验的数据全部放在了一个只有他一人知晓的地方，连我都没有告诉，只等着我们解决完这项实验之后，再重新研究那一个方向。”
“可惜他已经死于了大火，再也没有可能告诉我那份实验数据被藏在了哪里。所以我希望，如果你真的有某种特殊的能力的话，请将那份数据找出来交给我，让我好继续延续我那个朋友的梦想。”
“拜托你了。”
直播看到这里的观众们，有些忍不住红了眼睛，无论之前他们有多讨厌主播suying，有多不认同玄学的存在，在这一刻，他们都由衷地希望主播suying确实是一位精通此道的大师，因为他们不想看到屏幕上这个为科研事业贡献了一生的老者失望。
但就在十几亿人期待的视线凝聚于顾其琛身上的时候，她却只是慢条斯理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语气毫无波动地回了一句：
“我不能。”
这一刻，无数人随着史蒂夫·斯坦福失望下来的神色叹了一口气，但还没等他们继续谴责起顾其琛的态度，质疑起顾其琛的能力，就见她突然接了一句话：
“因为你的那位死去的朋友告诉我——与其将他好不容易研究出的成果交给你，他还不如将其拿去喂狗，起码狗还有点良心，而你没有，人渣。”
哗——！！
这个小主播刚才说了什么？！
是我听错了什么吗？！
对方刚才是在骂史蒂夫·斯坦福——那个联邦科学奖获得者吗？！
评论区整整沉默了一分钟，这窒息般的沉默之下，是世人难以置信的反应。
怎么会有人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居然拿着死人的意思当名头，反过来骂一位科研大师是“人渣”？！！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即使是温和如史蒂夫·斯坦福，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年轻人，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些什么吗？”
“我刚刚才说完的话，我自己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忘记。是不是刚才我用‘人渣’这个词，你听得不太满意？没关系，这还是我过滤之后的版本，除此之外，你的朋友还提供了一些其它对你的描述词可以供你选择，比如说垃圾、猪狗不如的东西、混球……”
“够了！”
史蒂夫·斯坦福铁青着一张脸，打断了她的话。
“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该……你不该……侮辱……”
“不该侮辱你的朋友？”
顾其琛嘲讽地挑了挑眉，视线停留在了这个气得话都说不稳的老人身后。
一个浑身冒着黑烟，看不清容貌的男人正在痛苦地呻吟着，他紧紧掐住老人的脖子的手上，布满了被火焰灼烧之后才会留下的可怕痕迹。
[你在……撒谎……撒谎……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卑鄙小人……]
“你的朋友，现在可就站在你的身后，浑身黑烟，双手牢牢地掐住你的脖子，口里喊着要杀了你呢……”
史蒂夫·斯坦福闻言蓦然止住了声音，他只觉得背后一凉，原本因愤怒而变得铁青的面容也一点点苍白了起来。
顾其琛的语气太过笃定，而隔着一副面具，他也无法看透对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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