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需要什么证据，你既然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不要，那我也就直说了！”
“我们很清楚这次考试的目的，不仅是为了测试你们的水平，还是为了让你们通过这张卷子，意识到古文化研究究竟有多难，所以我们有意设置了这张卷子的难度，甚至有不少题目都得是专门的学者才能答得出来，像这样的一套题目，即使是老师来做，没个把小时都难以解决，而且正确率无法保证，新入学的学生能在有限的时间内作对20%，都算是下了苦工了。”
“……从开考到现在还不到半个小时，你就已经几乎做完了全部的题目，正确率更是高达100%——还没入学就有这样的‘水平’，那你还来上学干什么？！直接去研究院不就行了！”
“我再郑重声明一次——我们学院收的是脚踏实地搞研究的学生！而不是你这种只知道搞投机倒把，没有半点真材实料的人！”
能力超出平均值一部分的人，可以被理解为天才或者是特别，但若超出太多，又没有以往成就支持，这样的特别就显得有些虚假了。
“就因为这张卷子我完成得太完美，就连考证都不考证，直接将我划入作弊的范围，这样的做法未免也太草率了吧！？这张卷子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很难，但在我看来，确实很容易就能完成，这难道还要怪我比在场的其他人都更聪明吗？”
顾其琛的话无疑拉足了在场其他人的仇恨。
没复习好就算了，偏要作弊，作弊别人也不说什么了，但被逮到了居然还不承认，顶嘴监考老师不算完，还嫌弃其他考生智力不如她……
做人要点脸可以吗？
要不是顾忌着还在考试，不少人说不定此时早已经出言相讥了。
真这么牛逼还来启明学院，你怎么不去首都星大学呢？
刘众和赶紧拉住了张崇的胳膊，但是劝了他几句还是没劝住。
“我觉得这个学生真不太像是作弊的样子，老张你先别急，我们再看看，再看看。”
“还看什么看，这张卷子根本不是她这个年纪可以完成的，就凭这一点，就足够判断她是在作弊了！”
“好好好……”见顾其琛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张崇愈发觉得自己心里那一股火在往上冒。
作为老派的研究者，张崇带过无数从事古文化研究方向的学生，比起那些有天赋，却过于自负，骄傲且不懂低头的学生，他自然更喜欢那些资质平平，却足够有毅力沉下心学习的学生。
因为多年的阅历告诉他，后者才是和他一样，能够耐得住打击和寂寞，坚持到最后的一类人。
更何况此刻，在他的眼中，顾其琛还不然前者——一个刚入学的学生能做对那么多远超她同龄人记忆范围的题？
可笑！
这就是明晃晃的作弊！
即使他无法确切知晓对方的作弊手段，但这依然无法动摇他对顾其琛浓浓的质疑和不信任。
“老张……”
“你先别说话！”
张崇语气有些冲地打断了刘众和的话：“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说罢，他强压着怒意，随手点开了电脑库存中的另一套试卷。
今年的入学考试一共出了两套卷子，a卷由刘众和出题，b卷由他出题，两套题难度系数基本一致，最后也是打乱了发给学生，像顾其琛所在的8号考场，所发的试题就是双号a卷，单号b卷的模式。而顾其琛的座位号是8号，那么拿到的自然是a号试卷。
“既然你没有作弊，那我就给你一个证明你能力的机会！”
张崇将卷子传输到了顾其琛面前的全息屏幕上。
“如果你能全部作对这套b卷试题，那么我就承认你确实博览群书，这场考试我们直接取你第一名！”
“但如果卷子上有一道提出的问题你回答不出来，我会直接通知学校给你办理退学手续！我们古文化研究宁可一人不取，也绝不纳心术不正之人！”
“现在，我给你选择的机会——如果你承认自己确实有作弊，那么你在这场考试中所得的成绩就会全部归零，但作为知耻而后改的典型，你的行为不会被追究，你依然可以留在我们学院，不过得以最后一名的身份留在这里。”
顾其琛皱着眉头从头听到尾，愈发觉得广播中的这老头来者不善，说的话里看似留有余地，其实句句都是陷阱。
抛开她确实没有作弊的情况，如果她承认自己所行有不轨之举，她是可以留在这个学院，但就凭“考试作弊被直接取最后一名”这件事，就足够令她在学院“大出风头”，除非脸皮真的厚到了极点，但凡是心里脆弱点的，估计没个几天就会受不了，自动退学。
而对方则可以因为给过她改过自新的机会，她却没有承情为由，不但不会受这件事的影响，反倒会给人留下极其宽容的印象。
但若是她答应接受对方的考题，又必须答对b卷上所有的问题，才能证明自己的实力，一旦选错一个答案，她就得灰溜溜地收拾东西回家，并背上“作弊且死性不改出言挑衅”的档案，再去其他学校，也有很高的几率不被收下。
所以如果她真的有在这场考试中作弊，那么面对广播中这老头给出的选择，不管最后她选了哪种，都不会有什么太好下场——唯一的区别只是在哪个选了会更惨而已。
顾其琛边想边在心里啧啧了起来，若自己真是个十几岁涉世不深的小姑娘，估计真会被对方吓住。可惜她不仅有远胜在座诸人更多的阅历，也有完全不受对方开出选择影响的底气——她自己难道还不清楚自己的水平吗？
这种考试她还需要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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