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聊着聊着就又聊到了付品川那倒霉儿子上，各种叹息嘲讽不提，倒是赵豪正想顺着接几句话的时候，通讯仪却突然响了起来，来电的正是他派去盯住付平辛的人。
赵豪神色一紧，担心事情有变的他，自然顾不得与人闲聊。赵豪脸上带上七分客气的笑容，颔首对众人道：
“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赵豪离开j大厅的时候，正好和顾其琛擦身而过，他的目光甚至还在对方脖子上那根极具特色的金链子上停留了几秒。
若是赵豪能够未卜先知，知道几个小时之后，就是眼前这个在他看来土里土气的家伙，在赌石过程中，一连开出了五块极品翡翠，甚至再一次横插一杠，将那件属于他的珍宝给夺走了，那他肯定会选择在与对方擦身而过的这一刻，先把人给掐死了再说。
轻缓的音乐飘动在空气中，而厅内的商界人士就如参加酒会一般，三五个的聚在一起，不时还从附近的餐车上拿上一点食物，喝上一点小酒，小声地闲聊着，场面一片和谐。
但很快，平和的气氛就被打破了，而打破它的人，正是装扮成城中村拆迁暴发户的顾其琛。
此时距离交流会开幕也才刚过了不到20分钟，在场的众人又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时贵人事多就算了，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聚在一起，自然是要联络联络感情，顺便结识一些新的人脉。所以与急着赚钱的顾其琛不同，对于这些人来说，挑选原石应该是这次交流会最后才需要做的事。
所以当造型吸睛的顾其琛毫不犹豫地走向原石摆放区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住了。
这次获得进入j大厅出售原石资格的商人共有30位，为了提高销量顺便搭一搭关系，即使事先清楚到此购买原石的人不会超出两根手指，但他们还是各个带了十几个员工，这些员工主要负责给客人搬运原石和解石。
与其他2位坐拥老矿，参加过无数次翡翠交流会的原石商人不同，孙垣今年是第一次参加翡翠交流会——这个可以算是翡翠行业最顶级的活动。
原本以他的实力，最多只能进i大厅，但谁料想他今年运气不错，同属老牌原石豪门的霍特家族突然退出，他又刚豪赌买下了一个新矿，里面里开采出的原石品质，目前为止居然都还不低于b级。
而高品质新矿所带来的关注度绝对不亚于天价翡翠出世，若没有这些先决条件在，孙垣就是再等上十年，也轮不到他进这个j大厅。毕竟凤尾就算是掉了一根毛，后面想窜上去的鸡头可不缺他一个。
孙垣这次就是运气好，因为霍特家族和付家一向私交不错，每年交流会来的原石商里，只有他们家不需要经过任何手续和考察，直接稳进j厅。而霍特家族也投桃报李，带来的原石里开出高品质翡翠的几率也很高。这样的“关系户”，缺席的可能自然是几乎等于零。
只可惜对方事先接到了风声，知道付平辛欠下巨额赌债，准备卖了“启明星”。
对于干这一行的人来说，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出手，这已经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风向了——
属于付品川的时代已经彻底结束，付家在走下坡路了。
商人重利，从付平辛欠债，而霍特家没有提供任何经济上的援助，就已经能看出来很多东西了。
不过孙垣倒是不在乎，无论付家以后如何，以他现在的水平，能踩着这次交流会往上爬几步，就已经足够了。
孙垣也清楚这里的潜规则，开场到现在都没急着拉关系，而是有一句没一句地指点着徒弟，只等着顾客自己上门来，再顺势扩充一点人脉。
“老板，这几块原石品相差了很多，摆在这里没有问题吗？”
出口询问的是孙垣本家的一个子侄，也算他手底下唯一一个关系户，此人于玉石方面没有一点基础，能跟孙垣搭上线还是因为后者欠对方家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
不过话说回来，关系户本来就比凭实力进来的人更容易受排挤，不过他这个叫孙科的子侄，也确实是争气，私下拼命恶补玉石知识也就算了，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上，人也够虚心的，时间长了，不仅一起干活的学徒都接受了他，连孙垣也越来越有看重他的意思。
毕竟家世不同，每个人所处的起点和所得到的机会也都不一样，但因抽中好牌而不思进取，最后连出牌机会都丢了的人也不在少数，而拿着一手烂牌还打得风生水起的人也从来不缺。
所以关键还是看你有没有这颗往上爬的心。
孙垣有心要教自己这个子侄，像这样重要的场合，自然不会忘记带上对方。
“那些品质次一等的原石，是用来给顾客做添头的，毕竟原石讲究一个足斤出价，这是讨一个‘满’的彩头。若是分量差上一点，压上一块添脚料，也算是全了一个好寓意。更何况占便宜的心理是不分穷人富人的，就算原石足斤，你搭上一块做赠品，客人开心，觉得你会做人，这生意也就起来了。”
“那这些添头里要是开出了天价翡翠该怎么办呢？”
孙垣闻言忍不住笑了笑：
“不可能的，这些添头我都是让老师傅筛过好几次，才选出这些品相不高不低的摆上来的，要能捡漏也早让老师傅给捡干净了。更何况我干这行干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能从添头里开出极品翡翠……”
孙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见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那要是开出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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