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背后隐隐的议论声，顾其琛就跟个没事人一样，抬脚向孙垣制定的区域走去。那里正放着近百块大小不一的原石，旁人即使笼统地扫上一眼，也能看出这些原石的品相绝对算不得有多好。
也不怪众人对顾其琛能够在添头里赌出SS级翡翠不抱任何希望。
在过去，赌石的确是一个充满了不确定性的活动，玩家究竟是富是穷全都只能凭30%的眼力和70%的运气。但在人们对于玉石的了解已经算是非常透彻的联邦时代，虽然科技依然不足以判定毛料的出绿程度，但也已经可以实现的一定程度的筛选了。
所以即使偶尔有捡漏的时候，那也是卖方筛货的时不小心忽略的，甚至于即使能开出来，得到的也不过是b级的翡翠，运气如果还想再往上走点……不好意思，还是回家做梦吧。
在众人看来，顾其琛若说得是自己运气好，能在添头里赌出出绿的毛料，那绝对不会有人嗤之以鼻，相反人人都会觉得理所当然。毕竟添头讲究的就是一个填运，能选出来的都是确定能出绿，但是出绿的水平不太好的原石，不然干送人一块石头，这就不叫拉关系，叫给人找晦气了。
孙垣让顾其琛在添头里选出一块能出S级翡翠的毛料，已经可以算是在涮着她玩了，能同意的绝对都不是正常人。但偏偏这顾其琛不仅同意了，而且一开口就是非SS级翡翠不开……那这可就已经不是正不正常的问题了……
说是自己的成功不靠努力，全靠运气的顾其琛，还真没像一般赌石的人一样，挑选毛料的时候仔仔细细地研究检查，反倒像是在游园一般，这颗原石旁边站站，那颗原石旁边打打哈欠，样子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偏偏她现在还顶着一张中年矮挫丑油腻大叔的壳子，这就真将自己在旁人心里的好感动拉低到了负值。
很快就有人看不过她那副悠哉悠哉的样子，沉不住气地开口了：
“你倒是快点挑啊，不都说自己有老天罩着吗？还费那么多劲干嘛？屁股随便往哪块毛料上一坐，那就是快24k纯石头，也能让你给坐成帝王翡翠了！”
“就是啊，还在那傻站着干什么？不会是想拖到交流会结束了还选不出来吧？我劝你一句，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这看着呢，你不管是想投机取巧还是想赖账，都趁早歇了这心思吧……”
“动作快点啊，让我们这些没能耐的穷逼，也见识一下老天保佑是什么样的一种体验……”
顾其琛此时已经走过了一半的原石，听见身后传来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她倒也不气，挑着眉头回过身，一脸嫌弃样地道：
“说你们穷，你们还真把志气也算进去了，果然穷志者富不了，我本来还想挑个好点的原石让你们开开眼界，没想到一个个都沉不住气，怪不得都人近中年了，还只能干些小打小闹的生意，啧啧啧……”
没等被顾其琛的话损了一通的人们发怒，她抢先一步道：
“既然你们连这么点时间都等不起，那行吧，我现在就把原石给你们选出来。”
话毕，她还真往离她最近的一块大约有膝盖高的原石上坐了下去。
“懒得选了，就这块吧，有我坐在上面，这里面的翡翠想必是再烂也烂不到哪里去。”
众人也不过是想激一激她，话里挤兑挤兑，但没想到这土大款还真连挑都不挑了，随便选了一块原石出来！
行行行，你牛逼你牛逼。
众人只觉得莫名有了一种气势输了人一头的感觉，有人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见顾其琛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走到一旁，冲面前诸人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屎壳郎会餐——
开始吧。”
玉石行业呼风唤雨的屎壳郎们：……mmp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解石了，顾老板，既然是您选的毛料，那该怎么解自然也是您说了算。”
“那就先切后擦吧。”
孙垣暗中轻推了一下孙科，想让他趁着这次机会，在同行面前露露脸：
“我这徒弟虽然跟着不到一年，但脑子活，手脚也机灵，就让他来干着费体力的活吧。”
孙科本站在一旁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见此立刻会意，笑脸盈盈地上前将毛料抱了起来，放在称重仪上几秒后，抱了一个数。
“20公斤？这重量也还行吧，那就随便出个10公斤的绿就好了……”
原石一半出绿，还得出SS级以上的绿，狮子开口都没开这么大的，也不怕把嘴角给开到裂。
顾其琛这话说得比较轻，只有站在她身侧的孙科听到了。他嘴角抽了一秒，然后就跟全然没有听见对方的惊人之语一般，一遍将原石重新抱起，放到了最近的解石机上，一边开口询问到：
“顾老板，您想从哪开始？”
顾其琛接过笔后，连看都没看，直接在原石粗糙的表面上画了长长的一道线。而这道线竟是将这块原石从中间直接断开成两块一块占原石体积的三分之二，另一块则是占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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