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芮书马上僵住，这都能认出来？
她下意识拉了拉帽子，更加严实地遮住自己的脸，心里在跑路和老熟人相认之间犹豫，只犹豫了一秒她就做出了决定，因为她感觉自己头发也湿了，妆可能也有点花，衣服也脏得跟要饭的似的，妥妥的黑历史啊！
但还没等她有所行动，秦聿阴森森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敢跑我就把你的照片发学校论坛去。”
姜芮书瞪大眼睛，就看到秦聿摸出手机正对着她。
姜芮书连忙拉紧了帽子，不敢置信地质问他：“相煎何太急？！”
秦聿不为所动，冷声道：“过来。”
姜芮书后退了一步，“干什么？”
“道歉。”
姜芮书有点羞赧，“我是想道歉的……”
“想道歉还脚往后退？”
姜芮书哽住，嘴上说：“你先把手机放下，有话好好说。”
“你先过来。”
“你先放下手机。”
“你过来我就放。”现在不是在法庭上，他对姜芮书的节操不大信任。
“难道你还要把我的道歉也录下来？”姜芮书才不给他这种把柄，万一以后还是得罪他，他把视频放出去，那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不录，你过来就删。”
“你先删。”
“你先过来。”
“你删。”
“你过来。”
“好邻居不用这么计较吧？”
“这个好邻居砸了人不道歉还想逃跑。”
“你过来拜年的吧，不赶时间吗？”姜芮书试图转移矛盾。
“不赶。”秦聿郎心似铁，坚定不移。
两人僵持着，互相不信任。
姜芮书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要怎么让他把现在的视频也删了，就在这时候，只听到吧唧一声，一团雪砸在秦聿后脑勺后，周铭铭躲在一棵树后面冲她喊，“姜阿姨快跑！”
姜芮书：“！！！！”
卧槽周铭铭你怎么能这么仗义！！！！你知道你砸的是谁吗！！！！！！！
周铭铭喊完马上就跑了，仗着熟悉地形，眨眼间就不见了人影。
秦聿从后脑勺摸下半个雪球，整张脸肉眼可见的冰冻起来，眼睛里射出冰箭，“姜！芮！书！”
天啦！Boss血红暴走了！
姜芮书转身就跑，但她还没跑出去两步，就哎哟了一声，后脑勺被砸了一下，抬手一抹，是雪。
她回头一看，就见秦聿气汹汹冲过来，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她下意识把手里那团雪扔过去，“你别过来！”
雪球砸在秦聿脚边，这下跟就跟触发了boss的毁灭模式一样，秦boss彻底暴走了，弯腰抓起一团雪就扔了过来。
姜芮书连忙躲在一棵树后面，跟着雪球嗖嗖嗖的砸过来，溅在树干上。
“有话好好……”还没等她抬头，袭击再次飞来。
她连忙团了两抓雪，趁着袭击的空档起身就扔了两个过去，秦聿没防备她还能火力反击，被砸个正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鼓圆，“你还砸我！”
“你先冷静！”雪球随着她的话飞过来。
“你还有脸叫人冷静？”雪球飞过去。
“还不是你吓唬我！”雪球再次飞来。
“你让人偷袭我！”雪球划过天空，砸在树干上。
“我没有！是你太吓人了！”雪球嗖嗖嗖。
“你不道歉还有理？”嗖嗖嗖。
“我没说不道歉。”
“道个歉磨磨蹭蹭叫道歉？”
“那是你拿手机威胁我！”
“还不是你人品问题。”
“我人品好得很！”
“人品好你马上给我停手！”
“你又不信我，休想骗我！”
两人你来我往加垃圾话，谁也不肯停手，姜芮书躲得快，但秦聿也是手疾眼快，她被压得抬不起头，就这么一会儿多次中弹，比刚才跟小朋友们玩耍还要狼狈。不过秦聿也没好到哪里去，姜芮书仗着自己穿了羽绒服不怕挨砸，破罐子破摔，得手次数也不少，见秦聿原本穿得玉树临风，现在跟她一样狼狈，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她的笑声，秦聿忍不住看了下自己身上，毛呢大衣上沾着雪，东一块西一块，袖口已经湿了，头发也乱糟糟的，虽然看不到，但肯定也沾了雪，顿时咬牙切齿，“姜芮书！今天我要跟你绝交！”
“噗！”姜芮书本来笑过了，但一听他的话，忍不住又笑起来，结果乐极生悲，脚下一滑，四仰八叉地摔到地上，“哎哟！”
秦聿被这神转折惊住，这叫什么？得意忘形挨雷劈？
姜芮书艰难地试图翻身，但她穿得太厚，又玩了这么久，体力有点不支，扑腾了几下没起来。
“你知道你像什么吗？一条摔在地上的大青虫。”秦聿嘲笑她，她今天穿了件绿色的羽绒服，因为怕冷，她选的是加厚的款式，穿起来圆滚滚的，毫无身材可言，就被他毒舌了一番。
姜芮书又挣扎了几下，向他伸出手。
秦聿呵了声，砸人的时候不知道客气，要帮助的时候还想让人客气？
姜芮书似乎没力气了，手无力地垂下，慢慢地，蜷缩着身体不动了。
秦聿皱起眉头，“你怎么回事？赶紧起来。”
姜芮书毫无反应。
“姜芮书？”秦聿叫了声，见她一动不动，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跑过去，跪在雪地里把人扶起来，脱下她毛茸茸的帽子，骤然间对上了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
这样近的距离，他能看到她眼睛里自己的影子。
“你……”
姜芮书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下一刻，秦聿就感觉自己后脖颈一凉，嗷一声叫出来。
“谢谢秦师兄，嘻嘻~”姜芮书趁机爬起来，拔腿就跑。
秦聿手忙脚乱把塞在后脖颈的雪掏出来，抬头，人已经跑了。
“姜芮书——”
咆哮声响彻小区。
“呼呼。”姜芮书一口气跑上四楼，见秦聿没有追上来，这才松了口气。缓了两口气，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天哪，竟然跟秦聿打雪仗，简直无法直视自己了……
她都不敢去想下次见秦聿会是什么情景，他会不会真的绝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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