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赫鲁晓夫正紧盯着屏幕画面。脸上似笑非笑。眼睛里闪烁着诡谲莫明的光芒。
所有人地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在赫鲁晓夫脸上，赫鲁晓夫阴沉的脸不经意地抽搐了几下，他疲惫地抬起头。看了看大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给我点时间，我考虑一下。”
周衍仁和唐雨对看一眼，都点了点头。
难熬的十分钟过去了，周衍仁和唐雨沉住了气，不曾催促赫鲁晓夫一声。这种时候，他们绝不能露出一点人情味给赫鲁晓夫以幻想。已经是彻底地得罪了这个秃子，既然无论如何关系都已彻底分裂，就没有必要留一线人情。
又十分钟，赫鲁晓夫的头终于抬了起来，他的声音沙哑疲倦，了无生气：“说吧，是什么条件……”
周衍仁深深吸了口气，脸上也露出轻松地笑意。回道：“很简单，我们呢，想知道贵国是不是要把军队主力针对我方，来个先中国后德国。所以，我想要知道一次斯大林的讲话。”
赫鲁晓夫一怔，咬咬牙，非常肉痛地伸出一根手指，说道：“好，我来告诉你一次斯大林的讲话，但是，说完后你就得把所有的资料全交给我。”
“不不不”周衍仁急忙摇手：“赫鲁晓夫，我想你误会了。我是要知道你们苏联的高层发言，不是听你讲……这样，我这里有套监听设备，体积不大。你是苏联书记部部长，带上这么一套设备赶去开会，没有问题才是。”
这么说着时，唐雨也不待吩咐，竟自把一个黑皮公文包拿出，递到赫鲁晓夫面前。
赫鲁晓夫一见这么大个黑包，立即像屁股上装了弹簧似的，嗖地一下跳了起来，怪叫道：“这起码有60公分长吧，还体积小！你是不是说反了？我怎么带得进去。”
周衍仁双眼微眯，淡淡笑道：“没错，这包是不算小，可毕竟是公文包样式！你堂堂一个部长，要带些非武器物件进入会堂，难道还有谁敢拦阻你不成……”
赫鲁晓夫脸色大变，含怒道：“周先生，你有点诚意好不好？做事也没有这么做的，这根本不靠谱！”
周衍仁见他已被撩拨得沉不住气，笑了，他抚了抚整齐的头发，讥诮道：“赫鲁晓夫，你要知道，我只是想听一次你们苏联人是不是要全力针对我军，而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得罪了你……高风险没有高收益，谁还肯冒险呢？”
赫鲁晓夫脸色发紫，愤愤地争辩道：“哪有这么大个包的？周先生，你换一样。”
周衍仁稳坐钓鱼台，犹若装神弄鬼的姜尚，淡淡一笑道：“这是监听设备，小不了！而也只有用它，我们在这里才能收听清楚会场的谈话，如此……才能使我方准确判断。”
这番话，周衍仁说的虽然是一个事实，但是言语铮铮，隐隐有杀伐之意，赫鲁晓夫听了，面容惨淡，脸色灰败，整个人如被放了气的皮球般萎顿下来。他扶了扶椅背，终于支撑不住似的坐了下来。
周衍仁一鼓作气，继续说道：“作为交换条件，只要你能把最近一期的有斯大林参与的会谈记录收听到，我，将把所有的碟片交给你。”
“是必须要有斯大林同志的谈话吗？”赫鲁晓夫快哭了，颤声道：“有他在，警戒级别会很高，我怎么带得进去这个包。”
周衍仁笑笑，用有趣的目光看着他。
赫鲁晓夫在这目光逼压下，想想，周衍仁的条件似乎并不高，不禁叹息了一声，心想：“如此看来，这个险不冒还不行了。”
他咬着烟，头一回人这样认真地讨价还价：“好，我答应这件事。”
周衍仁听他答应，展颜笑道：“这就对了，你要办大事，就得有点赌博精神。这世上，做什么事都需要担风险，风险越大，利益越大。光想着坐享其成，是不会有人把大蛋糕送到你嘴边上来的，既然你同意，那事情就这么定了。”
赫鲁晓夫说：“行，不过咱们也得先说明白，如果我办成功了，如何还我资料？”
周衍仁直视着他，毫无畏缩：“成了您可以直接回来拿取，我不赖你！”
赫鲁晓夫静了静，忽地迎天大笑：“哈哈！听起来很有说服力呀。但是……我还能相信你吗？”
周衍仁叼上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悠悠地道：“所以喽，你现在只能赌，赌我犯不着冒那风险把你逼急了闹个鱼死网破。”
赫鲁晓夫目露凶光地道：“如果你不守信用，弄成了这事再用那资料勒索我为你办事呢？”
“还是那句话，眼下你只有赌了！”周衍仁抚掌笑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做大事就该杀伐决断。你若不去，我也没觉得什么不对，不过嘛……”
后面的话，周衍仁没有说，但赫鲁晓夫何许人也，自然听得懂。此时他是万般无奈，只好单刀直入地道：“周先生，你看……你要是把带子亮相了，也对你名声大有损毁，这个大逆主席的职务，只怕……也要辞了才过得去这件丑闻吧。”
周衍仁叼着烟侧头想了想，又笑了笑，笃定地说：“于我名声嘛——不错，国际上是会坏了点，但在国内……实不相瞒，我将会成为英雄人物。呵呵，所以我并不介意……不过你也放心，这次买卖成功，我肯定把所有资料都交出来，咱们一拍两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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