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提前跟这边的负责人打过招呼,没多大会儿,院长便出来了,孟佳诺微微歪着头看着这个不过三十岁左右的人,她并不认识她,之前不是应该是个五十来岁的妇人吗?
“哦,那是我的母亲,那时候我在外地工作,没想到被检查出得了重病,前年就去世了,那之后我就辞去了工作专门管理这家孤儿院了,这里的孩子所有的资料全都在资料室,我现在带你们过去。”
办公区域其实就是宿舍楼的顶楼,除了有值班人员的值班室、资料室,还有院长办公室。
因为是顶楼,在夏天来说很是难捱,老楼并没有多少遮阳措施,太阳直接照下来,整层楼的温度都比下面要高很多,即便开着窗户,也跟个蒸笼一样。
院长有些歉意地朝他们笑笑,直接带他们去了办公室,并且打开了那个制冷已经没多少用处的老空调。
“你们现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先去把资料找来。”
资料室没有空调,更加闷热,而且架子之间的距离很小,就不太好意思让他们都去了。
上官雁和段麟坐在了沙发上,孟佳诺看着四周,即便是在不同的时空,孤儿院的布置即便不大一样,但都传递着差不多的信息。
陆凉城安静地站在她身边,时刻注意着她,免得孟佳诺情绪又发生什么变化,段容许从来没到过这种地方,但他曾去过D市的老楼区,那边的房子都挤在一起,密密麻麻看着就让人喘不过气来,各种东西杂乱无章,排水道也非常落后,一下雨地上就满是泥泞的积水。
“妈,我想出去转转。”
上官雁点点头,段容许又不是小孩子,也跑不丢,她此时一想到孟佳诺曾经在这里生活到初中,就很是心疼。
没过多久,年轻的院长就回来了,她的脑门儿上已经冒了汗,手上捧着一叠浅棕色陈旧的纪录。
“看我都忘了给你们倒水了。”
见这些人都沉默地坐在哪里,这才想起来,赶紧拿纸杯给他们倒水,然后这才翻开那些资料,把孟佳诺的纪录从里面翻找了出来。
“就是这个了,”她看看里面孟佳诺小时候的照片,一下子就把她认了出来,“你就是佳诺吧,说起来,妈妈还在世的时候还跟我提起过你呢。”
上官雁接过那叠资料,一页页翻看,上面记录着收养时候的地点、细节,以及孟佳诺的生活和学习纪律,偶尔还会有一张照片。
“因为像是当时她那么大的孩子再被领养的都很少了,大家都喜欢领养更小的孩子,所以妈妈记得挺清楚的。”
过了会儿,上官雁把东西都看完,叹了口气,胸口闷闷的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那你知不知道佳诺被你们捡来的时候,更多的细节?我们想看看有没有她母亲的线索,那个对我们很重要。”
“这个……我就不大知道了,很抱歉,啊对了,我妈妈还喜欢写日记,要不我再去找找看!”
院长皱眉想了一会儿,看他们确实很着急,忽然想起了日记。
“那好,真是麻烦你了!”
她想了想,转过身打开了墙边的柜子,在第二层上找了会儿,从中抽出几个笔记本来,这些笔记本页面陈旧泛黄,就连纸张都是黑色泛着毛边儿的,看得出来已经被人翻看过很多次。
院长刚看过孟佳诺的资料,知道她是哪年被收养的,便直接去找那一年份的日记,翻了会儿,终于找到了收养孟佳诺的那一天,扫了几眼轻轻的“呀”了一声。
“怎么了?”
院长脸上还保持着惊讶的神色,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
她咬了咬唇,还是把笔记本交给了上官雁,因为那上面居然记载了一个跟档案资料上完全不一样的故事。
几个人不由得都凑到了上官雁那里,看着那稍微有些凌乱的钢笔字,似乎也跟当年的院长凌乱的心情一样,知道了真正的实情。
原来孟佳诺其实根本就不是院长在路边捡的,而是一个年轻却脸色苍白身体瘦弱的女人亲手交到她手上的。
是的,她就是孟佳诺的亲生母亲上官玉。
当年她带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孟佳诺回了国,因为在生产后,她发现在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并被告知她没有几个月可活了。
上官玉走投无路,之前被母亲和父亲骂的很惨,她知道自己败坏了上官家的门风,就算她在国外生产,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恐怕家里周围也有一些不堪的小道消息。
她想不出父母年纪这么大了还要承受别人的指指点点,都说文人风骨,她的父母大半辈子清清白白,却被自己泼上了一盆脏水。
因此,上官玉虽然带着孟佳诺回了国,也很想回家看看,却没有脸回去,便把她交给了当时这家孤儿院的院长,就连名字也是她亲口说的。
上官玉请求当时的院长不要把事情告诉孟佳诺,就直接说是捡来的,院长问她原因,上官玉只是说自己命不久矣,没办法养活她,既哀伤又爱怜地看着怀里咿咿呀呀的孩子。
而上官玉,把孩子交给院长以后,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院长觉得很是可惜,又怕日后若是真的有孟佳诺的亲人来寻,也有个线索,便在档案上按照上官玉要求的那样写的,也是这么跟孟佳诺说的,在自己的日记里,记下了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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