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骁头痛得厉害,想捏捏太阳穴,刚扬手就被猛地一扯,手背就是一疼。
“哎,小心!”丁愿秋帮他检查了下,还好没出血,“你在打点滴。”
“几点了?”
“四点多了。”
“抱歉,麻烦你了。”
“说什么呢,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反正,反正我也有经验。对了,唐先生也喝多了,刚才办好手续回去了。”
孟子骁点点头,又说道:“你也回去吧,或者去附近酒店先待会儿,天亮再回。”
丁愿秋抿抿唇,“我不困。”
孟子骁没顾得回话,面上的表情很不舒服,手撑着床铺想起身。
“哎你别动啊。”
“我要去厕所。”
丁愿秋脸一红,赶紧过去扶他。
孟子骁推开她的手,拽着栏杆坐了起来,他皱眉瞥了眼床顶的挂瓶和软管,按铃叫了护士过来。
他一句话没多说,护士上前取挂瓶时丁愿秋才发觉孟子骁的意图,略委屈道:“这个我帮你拿着就好。”
孟子骁不作声,让护士帮忙把点滴瓶挂在洗手间内的挂钩上,关上了门。
护士在门外候着,觑了眼丁愿秋,眸子里满是疑惑。这么简单的工作家属陪护就能完成,可这位病人……?她忍不住猜测他们的关系。
丁愿秋垂下眼睑,掩住眸里的难堪。
孟子骁完事后,护士又搀扶他出来。丁愿秋欲上前,似乎挺多余的,跟了几步又停住。
“小秋,你回去吧,这里有护士就成。”
丁愿秋微红的眼睛里有水光闪烁,她咬咬唇,低声说道:“可我不放心,你又没个自己人照顾。”
“你一早不是还要上班吗?”
“请了假,再说,你才是最大的老板不是吗?”
孟子骁盯了她许久,出乎意料的,丁愿秋竟异常坚持。他体力和精神都不太好,酒精作用下,也没力气再跟她拉锯,很快又晕晕乎乎睡了过去。
丁愿秋凝望着病床上沉睡的男人,没有白日的骄矜和高傲,睡着的他英俊无害。她无所顾忌地打量,帮他擦去额头的汗,也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执念。
清晨护士又过来量血压和抽血,交代了些注意事项,上午还有许多化验和检查。忙完过后,孟子骁又赶她走,丁愿秋只说,“我下去先买点早饭。”
没想到拎着打包盒上来时,虚掩的病房里传来说话声,丁愿秋刻意放轻了步子。
“……真是活得越大越抽儿抽儿,你就可劲儿作吧,还没妃妃懂事,这身体是钢的还是铁的,经得了这么折腾?……呵,真离了晓得后悔了?早干嘛去了?平时数落你几句,就蹬鼻子上脸,外面那些莺莺燕燕,哪个有妃妃好,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丁愿秋的眼睛蓦地睁大,他们……正式离婚了?
她靠近门缝贴近耳朵,里面传来孟子骁不耐的声音。
“妈,您这专程来埋汰我的?”
“屁股跟装了陀螺一样儿,每次说两句你就跑,再跑啊?”
“您说的,我可真走了啊?”
“哼,我出门前给妃妃打了电话,她说等会儿就过来。”
孟子骁立马不吭声了。
“还有,那姓丁的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要是还想复婚,趁早点跟别的女人断个干净。”
“我跟她没什么。”
“没什么?那就跟人家说清楚,这女人啊,若是想多了,麻烦。我可直说了,咱们老孟家只承认妃妃这一个儿媳妇……”
“真没什么,这辈子我的老婆也只会是小叶子。”
丁愿秋的耳朵轰一声炸开,再也听不清里面又说了什么。她的心如坠冰窟,先前再怎么说都只是揣测,远没有亲耳听到孟子骁承认感到绝望,牙齿咬得紧紧的,可还是忍不住发颤。
还是……斗不过叶妃吗?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都认为叶妃比她好?除了家世,她哪里不如她了?这么多年,他就看不见她的付出吗?
“你好,请问找谁?”
护士推着小车过来,狐疑地问她。
丁愿秋惊了下,猛地回过神,这才发觉门上玻璃反光中,自己素净的脸上已然扭曲狰狞。她深吸一口气,扯了抹极不自然的笑,淡淡解释,“这个房间的病人……”
病房内的谈话声旋即停止,丁愿秋又调整了下气息,抚了抚鬓边的头发,扬起笑容敲敲门进去。
“你是?”方敬茹蹙眉问。
“伯母,我是丁愿秋,您叫我小秋就好。”
方敬茹其实跟她打过照面,丁愿秋也不知道她是真不记得,还是……
“哦,丁小姐。”方敬茹恍然,只是表情依旧淡淡的,又问,“真是难为你了啊,这么早过来。”
丁愿秋害羞似的瞟了眼孟子骁,然后低头柔声道:“我昨夜就在这边,照顾子骁。”
人家都说这么明确了。方敬茹暗暗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旋即站了起来,唇角抿出似笑非笑的弧度,对她客气道:“那真是谢谢你了。骁子也真是,生病住院这种事儿怎么能麻烦旁人呢。”
“伯母您别这么说,我也不是外……”
方敬茹笑着继续说道:“我刚刚还在说呢,这家伙越活越抽抽,还不抵儿媳妇贴心懂事。妃妃等会儿就过来。哦对,妃妃你知道吗?骁子的内人,我儿媳妇。”
丁愿秋窘迫地抿抿唇,可怜兮兮地看向孟子骁。
他半靠在床上,淡淡说道:“小秋,你也一晚上没睡,早点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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