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办公室里。
看上去真是天生一对呢,男的那么俊,女的那么靓。可见他们在一起,之衡却总觉得怪——某种类似于貌合神离的怪。
办公室里除了之衡和班主任外,还有位家长。一看到“沈之衡的家里人”,该家长便开始告状:“你看你们家孩子,年纪轻轻的学人谈什么恋爱啊?害得我儿子成天只顾着给她写情书,书都没心思念……”
之衡悲催地闭上眼。
姐姐性子弱,人家一投诉,按惯例,三秒钟后她就该开始道歉了。可没想到的是,这回之妍话还未出口,她那看似貌合神离的“未婚夫”已经先说:“这么说来,是你儿子天天给我家之衡写情书?”
沈之衡睁大眼。家长一怔。之妍一怔。
只见他面色冷峻,眉头微锁:“这位太太,鉴于你儿子频繁骚扰舍妹的恶劣做法,我们会考虑给教务处写投诉信。”
家长整张脸都绿了:“可明明是这小姑娘先……”
“先什么?先‘勾引’你儿子?”陆云深面色更冷,“这位太太,孩子再不懂事,也不至于耍出这种心机,请你自重。”那不甚熟稔的“港普”,此时格外好听。
So cool!战争史无前例以沈之衡的胜利结束。这天放学后,之衡在后院里找到了陆云深:“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错?”要是姐姐或妈妈,早就道歉并当场骂她了,哪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陆云深说:“我不知道究竟谁对谁错。”
“那……”
“我只知道,那时候我应该站在你这边说话。”
之衡轻轻一愣。
又是黄金色的夕阳光,和初见他的那个下午一模一样的夕阳光,温柔地洒下,柔化了男子刚毅得过分的脸部线条。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陆云深,你有兄弟姐妹吧?”虽然这家伙总是忧郁着一双眼,看上去就像小时候缺爱、长大也缺爱的典型,却如此深谙于包庇自家人……呵呵……
果然,提到这,阿深又笑了:“是,我有一个任何时候都会包庇我的大哥。小时候每次我受欺负,不论对错他都会站在我这边。”
“难怪呢!”她的家人可是“无论对错都会站在别人那一边”呢!她突然皱起眉,有些不悦,“太不公平了!陆云深,你要请我!”
阿深没想到她会迸出这一句:“啊?”
“嘿嘿,请我……喝杯热巧克力吧!”
家附近的热饮店里永远漾着巧克力的香。从前打这儿路过时,她总是心动地摸摸口袋,然后郁闷地离开,可这会儿不同了——嗯,姐夫是有钱人。
“还有什么想吃的吗?”阿深微笑地看她满足的样子。
而之衡也真是不客气:“对面的面包店里有一款很赞的巧克力蛋糕,你明天请我吃好不好?”
他简直失笑:“为什么全是巧克力?”
“因为我喜欢啊!带着甜蜜的苦,这不就是生活吗?”
小鬼的口里总时不时会迸出些不符合年龄的话,阿深问她:“那你倒是说说,生活中最大的甜蜜是什么?”
谁知之衡想也没想就说:“今年的诗歌创作比赛,我拿到了全省冠军。”
“WOW——”他还真是挺震惊,“全省?这么厉害?”难怪连情书也都是诗,原来是小男生们投其所好,“那苦呢?”
她突然又叹了口气,眉眼间未见忧郁,只有微微的苦恼:“我都十七岁了还没遇到喜欢的人,陆云深,说实话,我真担心一辈子都遇不上了。”
果然甜蜜是真甜蜜,苦也未见得是假苦——嗯,十七岁的苦恼真特别。
“你呢,陆云深?你第一次遇到喜欢的人是什么时候?”
他笑了笑,只沉默地啜着自己的巧克力,最终也没回答这个问题。
直到一周后,他和之妍要回香港了,之衡在送机时突然对他说:“我知道为什么你要保密了。”
“哦?”
“因为你至今未喜欢过任何人,包括我姐姐。”
人人皆知,家族繁盛如陆家,之所以会同意让身世普通的沈之妍进门,是因为在陆老爷子心脏病复发时,之妍拼尽了全力将他送往医院。醒来后在陆大哥的极力撮合下,陆老爷子开口,定了她和小儿子阿深的婚事。
可是,他真的喜欢她吗?甚至……她也喜欢他吗?呵呵,看这貌合神离的样子!“可是陆云深,我还是希望有一天你们能发自真心地相爱。”安检处的人已寥寥无几,他要进去时,之衡突然又拉住他的衣袖,“没有爱情的婚姻太可怜了,所以,你一定要努力爱上她,一定要努力!”
他不知道,说完这句话后,之衡在心里做了个小小的决定——
从今天开始,她沈之衡再也不会见他陆云深,一眼也不见。
因为十七岁的之衡深刻地察觉,再多看上一眼,她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3可事实证明,她的决定纯属于白费劲。
十九岁那年,沈之衡高考结束,妈妈硬是替她办了港澳通行证,将她拽到姐姐家——
“我是管不了她啦,一天到晚被那些毛头小子缠着,没办法啦,还是把她送来这里吧,香港的大学听说也比我们那要好得多。之妍啊,以后就拜托你照顾妹妹啦。”
两年后再见,她的五官长开了,身体抽条,整个人纤细得仿佛盈盈一握。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眼依旧潋滟,在沈妈妈念叨着上面那些话时,潋滟地闪过微微嘲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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