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葛飞灵想到徐柔这边还没解决。
景浣狠心撇开了徐柔, 如果她不打电话解释清楚, 最终骑虎难下的是她自己。
徐柔一旦回过味, 就会反应过来, 她是促成这一骗局的罪魁祸首。
思定之后, 葛飞灵拿出手机。
没多久, 楼层间飘荡的哭声停了。徐柔接了她的电话, 带着哭腔哽咽:“你……”
葛飞灵先发制人:“你是不是搞砸了?”
徐柔:“?”
“难道你不知道景浣用你的手机顺藤摸瓜到我这儿了?他还打电话来套我的话。”
徐柔发出沙哑的嗓音:“真的吗…”
“不信你去看一下聊天记录, 他肯定删过或者清空了,会留下痕迹的。”葛飞灵编得□□无缝。
一阵衣物摩擦的声响。
不一会儿,徐柔犹犹豫豫地回:“…记录真的被他删了,他肯定都看见我们俩聊的内容了, 唉我好没用。”
葛飞灵抓紧时机抨击:“反正是你的问题,就是因为你大意暴露了才会导致你追人失败,你现在鬼哭狼嚎也没意义, 只会影响别人的休息。”
话筒那头久久沉默。
葛飞灵将责任全部撇干净了, 摁下结束键, 继续爬楼梯。
应付景浣的方法, 她仍没什么头绪。
九楼忽然传来动静。
消防通道的门猛地被推开,一个衣着清凉的女孩焦急跑下楼, 眼睛通红, 手臂上伤痕累累, 面容清丽, 只是像邋遢的洋娃娃。
葛飞灵靠在墙边稍停, 目光与女孩对视的那一刻,对方明显一怔,有点呆。
好像长得越来越不聪明了。
这女孩她有印象。就是桂美娣告诫过她别像这女孩一样,落得爹娘不爱就被混混骗去卖身。
问题是,那女孩并未咎由自取。
葛飞灵还记得她认真念书,邻居们赞不绝口的高光时刻。
“你这贱蹄子每次一回来就偷钱,什么锅配什么盖,跟那男的一块你这辈子果然完犊子!”
没多久,那女孩的父母提着拖把、骂骂咧咧地追过来。
葛飞灵静静地旁观,没有什么反应。
她明白有些事情自己插不了手。
就这样看着那女孩非常狼狈地,被自己亲生父母一边追打一边赶出楼道。
葛飞灵不由想起对方以前干净整洁的模样,他们说她是好榜样好孩子,结果不到一年,女孩就变成了他们口中学坏的赔钱货。
女孩似乎叫橘帅,从小应该不受家里重视,估计正是如此,她才会轻而易举被渣男表面的好给蒙骗了吧。
思绪被别人的插曲打断,葛飞灵又细想了一会,还是放弃,先回家。
打开门,窄小的客厅烟雾弥漫。
失业的男人躺在沙发上好吃懒做,雷打不动地使唤着家中最劳苦的女人。
葛飞灵一言不发地换鞋。
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所以终于学会了漠视。
自从葛宏康丢了工作,桂美娣每天忙上忙下,又要做家务,又要伺候这个没了事业的废人,额发都白了大半。
以前葛飞灵还会心疼她,会感同身受,还会期盼葛宏康回心转意。
直至她看清了局中的人。
桂美娣跟她不是一类人,如同名字上的差异,她花了很长的时间终于明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或许是名字里的娣导致了母亲永远得守在那个岗位上。
为葛宏康所用,永远当一个别人眼里的好妻子,而不是为自己而活的好女人。
既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随他们作好了。
虽然葛飞灵总是将人想得太美好。
葛宏康被炒后,坏脾气又卷土重来,甚至比以前更加暴力。稍微看她不顺眼,就开始挥藤条殴打她。
有时候男人丧心病狂起来,连任劳任怨的桂美娣也打。
只有葛岭一如既往地不在此行列,仿佛拿了免死金牌。
傍晚时历史重演,葛飞灵下意识帮桂美娣挡了一下。
但是妈却忍着痛推开她,心甘情愿:“飞灵,你多多体谅你爸,他这些年真的很不容易。”
又来了。
又是这句翻来覆去的说辞。
葛飞灵早已听得耳朵生茧。
她真想骂醒顽固不化的母亲:一边打你一边嘴上骂你的人,根本不是对你好,他只是在以爱的名义,合理又低级地发泄自己的怒气!
可是桂美娣听不进去的,她知道。
葛飞灵又想到橘帅的遭遇。
如果她跟橘帅一样,或者比对方更惨,因为缺爱随便答应了某一个男人,稍微过得去或者居心叵测的男人,假装对她好、愿意为她付出一切,把她骗到手后吃干抹净,然后被毫不留恋地甩掉。
橘帅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被人利用到如此地步,不赶紧跳开火坑,反而追着渣男跑。
归根到底,是因为她缺爱,还是没得到好的东西?
葛飞灵只清楚,那个男人的爱不值得橘帅放弃学业放弃所有。
以此为鉴。
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
周日的下午经常冷,而且随着季节的变换,温度越来越低。
待太阳下山,彩霞消失,城市里的温暖好似一点儿也不剩了。
葛飞灵先去新店兼职了半天,下午按时回校。
这算是她回来最早的一次。
教室里的人寥寥无几,她专注地刷题,慢慢等指针旋至数字六,估算到昊磷差不多回办公室的时间,她便起身去守株待兔。
六点半,返校的学生逐渐增多,校门外停了形色各异的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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