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
毫无征兆地,一个急促的声音划破村庄的上空。
最初听见呼救声的是广场上正在搬运过冬物资的人,没过多久,又有一些人被声音吸引了过来。
在村口不远处的皑皑白雪中,一个亚裔女孩正跪坐在村口不远处,她的头上肩上落满了白雪,似乎长途跋涉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力气。女孩的手边还搀扶着另一个神智不清的男人,此刻两个人都瘫倒在雪地里。
“救救我们……救救我爸爸……”
沙耶加一边喊着一边大哭起来。
虽然其中有一部分人只是停下了手里的活,呆滞地看着他们,但沙耶加的哀嚎还是成功地让一些女人起了恻隐之心。
但那几个想上前帮忙的女人很快就被身边的男人揪住了。
“别管闲事。”男人摇了摇头。
“她只是个孩子而已,”女人争辩道:“难道就这么看着她死在那里吗?”
“亚伯呢?”男人向身后的人问到:“我们应该等亚伯来了再决定。”
“没人看到他,”身后有声音回答道:“应该是去准备祭典了,今早开始就没人见过他。”
“没有亚伯的指令,我们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沙耶加坐在雪地上,嚎得更大声了。
“她这样哭下去,会影响祭典的……会惊动’他’,惊动那个人,对我们都不好。”女人露出了焦虑的表情:“你们都不想受处罚吧?”
女人的话让围观的人都露出了忌惮的表情,即不敢过去帮忙,又不敢返回村庄,放任这对父女在雪地里。
就在这时,沙耶加哀嚎一声,径直倒在了雪地里。
————
沙耶加缩在沙发一角,接过其中一个白袍女人递过来的热牛奶,房间里大多数人和那个女人一样露出淡漠的表情。
沙耶加已经从寒冷中缓过来了,而房间的另一边,半藏正躺在床上抽搐着,嘴里胡言乱语地说着日语,满头大汗,嘴唇苍白。
“一个顶级的忍者同时也必然是一位优秀的演员。”
沙耶加想起几个小时之前,半藏对她说过的话。
“伪装自己,混入敌人内部刺探情报,才能做到兵不血刃。胖屠夫派去的人之所以都没成功,很有可能是他们伪装得不够好,太早暴露了自己。只有取得那些村民的信任,才能最快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一边说,半藏一边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个药丸,一仰脖子吞了下去。
“你吃了什么?”沙耶加问。
“这是一种忍者的秘药,”半藏说到:“在服用之后的一个小时之内,我会呈现类似心肌梗塞的症状——休克、抽搐、血压降低——我会变得意识模糊,和假死状态差不多。哎呀,我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用过这种药啦!现在我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扛过这么凶险的药性。”
“你……”沙耶加一惊:“什么叫抗不过药性?”
“理论上药效五个小时左右会逐渐消退,但如果在下没醒来,公主殿下记得不要逞强,赶紧找办法离开这个地方。”
“这么危险的药你为什么要吃啊!难道就不能装病吗?就算是扮演普通父女也可以啊!”沙耶又急又气。
“人类往往会同情和自己有相同遭遇的人,认为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痛苦,因而惺惺相惜。如果那个村子里住的全都是曾经罹患过重病的人,自然也不会对重病缠身的我见死不救。”半藏倒是淡定地笑了笑:“既然要装,就要装的像。如果连自己都骗不过,怎么能骗过每一个人?”
沙耶加看着半藏,一时之间眼睛竟然有些湿润。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沙耶加轻声说。
“在下是天皇家族的志能备,是誓死效忠的仆人,哪怕牺牲性命……”
“你不是我的仆人。”沙耶加打断了半藏的话:“我没有把你当什么仆人。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我不能也没有权利让你去牺牲自己。”
“如果公主殿下真的想保护在下的性命,从现在起,就投入自己的角色吧。”半藏说到:“如今我俩的性命,都一并交到你的手中了,让我们联手演一出好戏。”
沙耶加认真地点了点头。
“现在起,在下要称呼你为节子了。”
药效开始发作,半藏的脸色变得苍白,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我一定不会让你的牺牲白费的,爸爸。”沙耶加说着,搀起半藏向村子走去。
——
几个男人站在半藏的床头窃窃私语,他们没有什么医疗器械,更别说药品了,过了好一会,终于摇了摇头。
“他看上去快死了。”其中一个说。
“或许现在’救’他还来得及……我的意思是,我们要不要给他喝……”
“他不是我们的人。”另一个摇了摇头。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其中一个男人走向沙耶加问到。
沙耶加赶紧将之前编好的谎言讲了一遍:她本来带着父亲从芝加哥开到拉斯维加斯旅游,但赶上了大风暴,原本计划好的路线封路了,于是打算绕路前进,却因为导航没信号在山里迷了路。汽油耗尽了,零下气温呆在没有暖气的车里就是找死,俩人最后决定弃车步行寻找救援,没想到父亲的心肌炎在路上复发了,万念俱灰之时,俩人看到森林深处尖顶的房屋和袅袅炊烟。
“我父亲需要抢救,”沙耶加抓住离她最近的一个女人:“求求你们,帮我们报警吧……”
“我们这里没法报警。”女人的回答里没有任何感情。
“那有医生吗?我爸爸现在需要医生!”
“我们这里也没有医生,”屋里的几个成年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我们不需要医生。”
“怎么办……难道我爸爸就要死在这里吗?”沙耶加半跌半撞地扑向床边,扒着半藏的衣服,哭成了一个泪人儿:“谁能……谁能救救我爸爸……”
也不知道是不是沙耶加的眼泪凑了效,人群中一个中年妇女终于心软了下来。
“也不是救不了,我们这里有个人能救他……”那个女人喃喃地说。
“是谁?!”沙耶加的心狂跳了起来,眼看有人要上套,她拼命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他在哪?”
“或许今晚你就能见……”
中年妇女话音未落,忽然一个人影推开大门走进来。
那是一个很瘦的男人,低垂着嘴角,用极度冰冷的眼神打量着沙耶加和半藏。
“亚伯。”屋子里的人这样称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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