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舒月的声音听起来除了欣喜，更多的还有疑惑：“那你能告诉我这里是个什么地方吗？”
“这里是一个迷宫，”汪旺旺吸了一口气：“不只是物理上的，更是时间上的迷宫。”
“那我们要怎么出去？”
“出口在迷宫的中心。”
话一出口，恍如隔世，这原是舒月告诉汪旺旺的，可没想到此时此刻，竟又是由未来的自己转述给过去的舒月。
“我们本身是一堆科考队，但是现在其他人都死了，只剩下我和……”舒月顿了顿：“他伤得很重，如果现在不抢救的话，很可能……”
她没有在说下去，汪旺旺听到她有些浑浊的呼吸声。
这是汪旺旺第二次听见舒月哭，第一次，是她讲述和自己父亲的儿时回忆。
“我知道。”汪旺旺本能地回答：“别害怕，他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都能活着出去。”
“你知道？”舒月愣了一下。
“呃，我的意思是你刚刚已经说过他的情况了，”汪旺旺清了清嗓子，这时候跟舒月在解释什么都会把情况复杂化：“现在我需要你们答应我几件事——冯，你在吗？”
步谈机里传来冯的声音：“我在。”
“这个迷宫有它的规则，尽管违背我们已知的一切物理常识和空间定律，但规则就是规则——想要走出去，我们必须彼此配合，如果有一个人走错了，很有可能也会把其他人的路堵死——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我有点不太理解。”半响，冯困惑地说到，他的英语最差，而且时间维度也最早，姑且不考虑教育程度，他对世界的认知还停留在三四十年代二战时期，哪怕让他去想象一部印第安纳琼斯那种《夺宝奇兵》，对他而言都太过困难。
“怎么跟你说吧，冯，”汪旺旺耐着性子解释道，尽管她知道步谈机的电量没多少了：“你会跳舞吗？德国现在流行什么舞？”
“波……波尔卡，”冯被汪旺旺问得不知所措：“上流绅士和小姐们爱跳华尔滋，但我们围着篝火跳波尔卡。”
“随便吧，无论是波尔卡也好还是华尔滋也好，舞步很重要，对吗？如果一方不配合，出错了脚，就会踩到他的舞伴。”
“是的。”
“现在就好比在跳舞，我们谁都不能出错步子，否则另一方就会有危险，必须要互相制衡，你进我退，我进你退才能跳到舞蹈结束，明白了吗？”
“明白了。”
“所以现在你们都要听我的指挥，一步也不能错，我们只能彼此配合才能都活下来。”
“好。”舒月和冯异口同声地说。
汪旺旺又看了一眼张朋，尽管她在几小时之前恨不得能把眼前这个人千刀万剐，但是这时候不得不选择和他合作。
他罕见地耸耸肩，没有表现出异议。
“我该怎么称呼你？”汪旺旺读者步谈机说到，我当然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她心里想。
“……舒月。”迟疑了一会，步谈机那边传来了声音。
“好，舒月，现在我需要知道你在什么位置，”汪旺旺回答到：“你能给我描述一下你周围的环境吗？”
“我进来之后就一直往右走，因为我还背着我的同伴，所以走的不是很快……”舒月回忆道：“没走多久，我就看见一个L字转角，那有一条非常细的走廊，中间没见过岔路。”
“然后呢？”凭这点信息，汪旺旺还是很难做出判断。
“然后我一直往前走，中间又转了几次……但我有些记不清了，直到刚才，”舒月顿了顿：“我面前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岔口，五道墙，五条路，从外观上看起来都一样，每条路里面都有一条走廊。”
五道墙，五条岔路——汪旺旺回忆着纸皮模型里地迷宫的每个细节，忽然想起来，确实有一个一分为五的岔路，靠近迷宫内部。
“我知道你在哪里了！”汪旺旺对步谈机说到。
“我还背着一个人，有些走不动了。”
“坚持住，你距离出口已经很近了，现在听我的指挥。”汪旺旺说：“现在你需要走从左数过来第二条路，一只往前走，第二个岔口往右转，走大约100步之后停下，然后就该冯了——你在吗？”
“在。”步谈机传来冯的声音。
“你能站起来吗？”
“能。”
“抛掉你身上一切可以扔下的东西，你在这里面已经用不上枪了，相信我。”
“……好。”
“然后你一只眼着刚才的走廊往前走，不久后应该会看到一个T字路口，转左，第二个岔口再转右。”
“然后呢？”
“然后告诉我，我这边才开始移动，”汪旺旺又想了一下：“介于我们的步谈机快没电了，所以收到指令之后我们先把它关掉，当你们走到目的位置后再开启，ok？”
“Yesmadam。”
步谈机里只传来了冯的声音，舒月却没有回信。
“舒月？你在吗？你听到吗？”
“……我，我看到一些东西。”过了好一会，舒月的声音才传过来。
“什么东西？”
“你们注意到这里石墙上的雕刻没有？”
汪旺旺四下看了一眼，确实，M早就在之前和她讨论过这个问题。
“是的，我们认为这上面刻着的应该是某些未知文明的语言，虽然每一面石墙上的文字都不一样，但我们猜测这上面刻着的意思应该都是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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