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珠子问出那句话后, 鸿钧身上的气压明显降低。
“他是人，你是器灵。”
灵珠子无所谓的笑笑，见到人后，有些事情他现在也慢慢有了想起来的迹象。
“可你没否认。”
鸿钧无言。
灵珠子轻声道：“你今日见到他时, 神情恍惚了一瞬间吧。”
“我去女娲那儿把你闺女接回来，你纵是不愿意见她们, 也不该把她们送走这么久。
“现在才让我去接，你到底在想什么？”
紫袍青年的目光仍然停留在远方, 语气平淡：“不是我闺女。”
“她们身上有你的精血，你不认？”
“非吾所愿。”
灵珠子偏头，看见鸿钧还是那张死人脸，不满道：“你就矫情吧, 天天杵这里, 能把他看出花来？”
话音一落, 灵珠子顿觉哪里不对。
鸿钧猛地回头, 看着他家器灵的目光惊疑不定。
“灵珠子, 你……”
“我什么？我有说错？”
灵珠子皱着眉, 按了按额角，方才记忆里一闪而过些细碎的片段，让他觉得心头有些堵, 一句气话冲口而出：“有本事把他带回来, 没本事去见他？”
灵珠子说的这个他, 和之前那个他, 指代的不一样。
可他自己都不清楚。
鸿钧目光微沉, 伸手触上灵珠子的眉心。
“灵珠子。”
器灵眸光有一瞬间的混乱，而后归于平静。
“我走了。”
灵珠子跳下白玉栏杆，偏头回了鸿钧一声，眉眼间闪过一丝自己不曾察觉的戾气。
却被鸿钧尽收眼底。
等到灵珠子的身影和气息都消失在了紫霄宫的范围内，鸿钧蹙了蹙眉，灵珠子他......
他转身看向远方，渺茫的目光不知是落在了谁的身上，喃喃道：“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天地间唯一的圣人，此刻望向远方那皎皎高楼的神情，竟是少有的落寞。
不知过了多久，一童子悄然走上来，恭敬道：“老爷，妖皇陛下来了。”
鸿钧颔首：“带昭明过来。”
童子应声，便要下去时，鸿钧又道：“罢了，吾自去。”
鸿钧走下高台，下一刻，便出现在了李建成面前。
金衣青年大大咧咧地横在银杏树下，天光乍泻，金黄的银杏叶落了他一身，清俊的面容明灭不定。
“可还习惯这里。”
李建成闭着眼，哼哼唧唧道:“习惯啊，怎么不习惯，您连小子的喜好都了如指掌。”
鸿钧眼露无奈，他蹲下身子，轻轻拂开掉落在李建成发间的银杏叶。
“还是小孩儿脾气。”
李建成:……
就算他的岁数还不到洪荒这些大能零头的零头，道祖这种诡异的宠溺感是怎么回事？
许是察觉到小孩儿的情绪，鸿钧学着灵珠子揉了揉他头发，淡声道:“莫要担忧，你既来了这里，便是你的机缘。”
“你可以把它当做一段经历，仅此而已。”
说道这里，鸿钧像是想起了什么，古井无波的眼中流露出细微的笑意。
“或者，当成副本，也未尝不可。”
李建成猛地坐起身子，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妈耶道祖这个老古董怎么知道这个词的？！
看出了李建成的惊讶，鸿钧淡定道:“世界万千，我为圣人，不至于看不到其他世界的情况。”
李建成道:“那您能送我回家吗？”
鸿钧垂下眼眸:“你会回去的，只是还不到时候。”
“况且，你不想见见，太子长琴吗？”
长琴？！
找琴弦都找到洪荒来了？
李建成急急道:“您知道长琴在哪里？”
鸿钧颔首:“到时自会相见。”
“往后，在这紫霄宫，你不必拘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便是。”
这意思是，全随他自己心意来了？
李建成眨眨眼，他一直觉得自己运气挺好，做什么都随心所欲，没想到有一天还能苟到道祖亲自罩他。
鸿钧的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李建成毫不怀疑，哪天他要是真捅破了天，面前这位大佬估摸着也只会甩女娲一个眼神，让她去把天补上。
先是灵珠子后是道祖，他们这个态度很容易让他放飞自我的诶。
金衣青年小声道:“我以前，是不是见过您？”
不然没办法解释诶。
鸿钧停顿了一下，道:“见过的，只是你不记得了。”
哦，是指他十七岁之后的记忆吗？
我就说嘛，一觉醒来修为涨了那么多，怎么会真一点事儿都没有发生。
李建成若有所思。
鸿钧又道:“准圣之前，莫要离开紫霄宫，也莫要让外面知晓你的本名。”
“诶？可是……”
通天他们几个都听到了啊？
鸿钧摇摇头:“除了他们以外，你只称‘昭明’便可。”
至于准圣之后？那时这小崽子就不用他担心了。
鸿钧起身，向李建成伸手道:“妖皇来了，你且随我走一趟。”
妖皇，妖皇帝俊？
“去干嘛？”
李建成搭上鸿钧的手站起来，说话间已经不自觉地换成了面对叶英时的语气。
“重炼你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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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场景，是真的惊讶了。
用太阳真火重新熔炼？
道祖这手笔也太大了吧？
金色轻剑立于莲台之上，周身环绕着太阳真火。
鸿钧点了点李建成眉心道:“且唤你的本命剑灵出来吧。”
李建成闭上眼睛，下一刻，一道金色的人影便出现在了李建成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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