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琅觉得这杨小将军实在有趣得紧。
讨厌人的时候写在脸上,喜欢人的时候也是,只是他一向不太喜欢接触这样的人,他心思重,能远离这样澄透的人自然是好些的。
当下笑了笑,道:“杨小将军还是回去罢,我并没有什么能教给你的,真要说的话,倒不如闲时看看书练练字,殿下喜欢与人谈论史论异志……”
杨领憋不出半句话来。
他生来就喜打战,读书练字什么的,他根本提不起半点兴趣,“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他脸色通红的询问。
乔琅笑着看他,没有说话。
杨领知道了他的意思。
也许是有的别的办法的,只是如同读书写字一样都是他不感兴趣的,况且少年和他不同,少年温雅博学,能和太子殿下聊得来是理所应当的,和他的话,又能说什么吗?
打战?
太子殿下常坐镇朝堂,拿打战这个话题去攀谈,无非是让他多些忧心罢了。
乔琅看他实在愁苦不已,便道:“殿下对边疆的风光和故事感兴趣,若殿下有空,想必是很乐意和杨小将军聊这些的。”
杨领心下一喜,连忙道谢。
乔琅摇头,又说了几句,杨领便背着荆棘条离开了。
杨领离开后,乔琅穿过庭院过了回廊到前厅寻人想问疫情进展如何。
遇到了赵成德,问了赵成德,赵成德正想回答,就见长孙瑾瑜率人回来了,且神色难掩喜意。
看见乔琅,他先是怔了一下,“阿琅?”
随即几步走到乔琅面前,笑容敛去,担忧道:“身体好了吗?”
“谢殿下关心,每日休着躺着喝药,已经好了。”乔琅温声回道。
长孙瑾瑜这才恢复笑容,握住他的手,“正好,孤有一个好消息要与你说!阑珊城的疫情阿琅你不用担心了!”
乔琅讶异,“殿下寻到解决之法了吗?”
长孙瑾瑜高兴的点头:“对,这还要多亏阿琅记录的那本册子。”
“因为那本册子我们才找到瘟疫的源头,十几名太医不眠不休研制治疗瘟疫的药物也有了些眉头,消息已经告诉阑珊城的疫民了,他们都很高兴。”
“他们说感谢孤,还感谢你,感谢城门卫,感谢军队□□的将士们。”
他拉着乔琅往前厅里面走,让别人勿要跟进,“进来孤再和你细说,你身子刚刚痊愈,在外面站着对你不好。”
有人连忙去沏茶,乔琅被拉着坐在长孙瑾瑜身边,坐姿端正听着长孙瑾瑜述说,听完之后他眼神明亮,神色柔和,“殿下可真厉害,我什么都看不出来,殿下看了几遍,就能找出疫情的源头了。”
长孙瑾瑜压下上翘的嘴角,很显然无比受用伴读的夸赞。
“处理好了回燕城,孤一定要父皇好好的嘉奖于你。”他说。
乔琅只是笑。
他的脸上时常带笑,那笑平淡温和,带着无声的安抚,如润物细无声一般。
阑珊城瘟疫的源头是阑珊城外的长青江。
长青江起源于乌木高原,蜿蜒如盘旋的长蛇,中间有多条河流注入,其中有条便是环月城的环月河,阑珊城和另外一城正处于长青江下游。
环月城封城,大量疫民死于环月城中,因是冬日,冰雪覆盖尸体,春日来临后冰雪融化,将疫毒带入泥土融入地下水中。
若只是一具两具倒也没什么,偏偏是上万具。
接触过长青河感染了瘟疫的人在检查点查了出来后被赶了出去,但是大夫只检查人,并不检查货物,那些被长青河供养的家禽,如猪牛羊,或是水中生物鱼虾,就这样带着疫毒进了阑珊城,而当时阑珊城正值大户人家办宴,采买了这些东西做成上餐桌的食物,开始大肆传播。
在正月十五花灯节,人群集聚之日,索性来了一场大爆发。
想要治理这场瘟疫可是个大工程,仅凭长孙瑾瑜一人之力实在太过艰难,他早早便上报了朝廷,让朝廷加派人手来处理此事。
要将源头环月城清理干净,且要截断环月河,不让其带了疫毒的水流继续注入长青江,牲畜严查,鱼虾禁止。
好在阑珊城吃的水并不是长青江,长青江混浊,不适宜人饮用,阑珊城的百姓吃的是另外一条河——拿蓝河。
不然又是一项大工程。
乔琅细细听着他的安排,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感叹,“殿下真的成长了。”
长孙瑾瑜笑,“明明阿琅比孤还小一岁,却表现得比孤老成许多,让孤总是忘记你的年龄。”
乔琅愣了下,“是吗?”
他沉思了一下,伸出手,拍了下脸颊,看着长孙瑾瑜,让自己的笑容更为灿烂些,“这样呢?这样殿下可还觉得我老?”
长孙瑾瑜认真盯着瞧了好一会儿,最后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阿琅可真有趣,竟还真将孤的话计较起来。”
乔琅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长孙瑾瑜已经将自己的任务做得很出色了,他原本只需要安抚疫民便能无功无过的回燕城,而现在,说一句功绩卓越也不为过。
起码消息传回燕城的时候,燕城的人都震惊了。
他们对长孙瑾瑜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万万没想到,传回来的信件里,竟然是有了法子。
长孙瑾瑜在信中将到阑珊城发生的事一一道来,其中伴读出的力也详细的叙述在上,各种隐晦的夸赞。
将信在朝堂上念完,明历帝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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