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营大牢里的另一间审讯室中。
“你姓甚名谁，从哪里来？”云锐锋问道。
“鄙人无名无姓，只有一个代号，子丑。来自无双堡。”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息，子丑的脸色缓和了好多，与之前自杀未遂时的苍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子丑，用天干地支来起名……死掉的那个又叫什么？”
“他叫子卯。”子丑回答问题时总是很简短。
燕王问道，“为何一开始想死，现在怎么又如此配合？”他的眼神里忽然流露出雪山冬泉一般的凛冽光芒，让子丑浑身为之一震。
过了会儿，子丑苦笑了一下才道，“在首领眼里，自从我自杀失败开始，我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和子卯相比，差别就在于早死和晚死，反正都是死，为何我不在死之前过的稍微好一些呢。”
燕王道，“你倒是个明白人，你放心，既然已在我大牢之中，只要实话实说，每日的好酒好菜少不了你的份。更何况，你的首领想要杀你，还得问问我们同不同意才行。”
子丑摇摇头道，“背叛首领迟早是要死的，对，迟早是要死的，你们不懂……”
燕王与云锐锋对视了一眼，决定暂时规避这个话题。
云锐锋问道，“你们的首领还有其他手下现在处于何地？”
子丑道，“应该已经进城了。”
“你们俩煽动商人的举动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
“本来我们是打算安安全全的混进城去再作打算，正巧碰到大雨压境，故而首领命令我们俩试一试，如果成功的话，自然能够更快地达到我们的目的。”
“也就是说，在我们抓捕你们二人的过程中，你的首领一直在旁，却没有出手相助。”
子丑撇过脸去，“这太正常了，是我们俩无能，没有将那女人杀死。”
燕王缓缓地走到他身边，“接下来的问题都很关键，子丑，如果你能配合，我们这里将会全力保证你不死。”
子丑似乎轻笑了一声，但也没有出声拒绝。
“你的首领叫什么名字，擅长什么武功和能力。”
子丑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们只叫他首领。”
云锐锋接着问道，“那他的武功路数呢？”
子丑忽然抱着头，一脸痛苦的嚎叫着，“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前一刻还跟正常人并无二样，可现在却像得了癫痫一般满地打滚。
燕王忙冲上前去，将满脸蹭得都是鲜血的子丑敲晕。
“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了。”云锐锋从未见过此等状况，一脸不可置信。
燕王紧皱眉头道，“不排除装疯卖傻的可能性。”
“好言好语既然走不通，不如试一试拷打问讯吧。”
“也好。”燕王叹了口气道。
城防营首领在接到命令之后，忙派人将子丑剥得只剩下一件裤衩，整个人呈大字型绑在了木架上，脚下是炭烧的火炉，两支烙铁放在其上，烤的火红透亮。
一盆凉水哗得浇了上去，子丑顿时浑身一个战栗，悠悠的醒转过来，可突然发现自己被绑的结结实实的，而且一整套还带着血渍的拷打器具摆在眼前，不由得吓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他结结巴巴道，“我该说的都说了，为什么要对我动刑。”
燕王摇摇头道，“既然来了这里，就不要妄想靠装傻拖延下去。你如果不说，那我们只好动手了。”
子丑急促地喊着，“你们要我说什么，我肯定说。”
云锐锋双眼一眯，一字一顿道，“你听清楚了，我们想知道你们首领的武功路数是什么？”
让燕王二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子丑一听到这句话，顿时就翻起白眼，浑身痉挛起来。
“给我打！”云锐锋怒道。
两名士兵顿时甩起沾过水的鞭子，狠狠地抽向在他们看起来正在装疯卖傻的可恶家伙。
几十鞭子甩下去了，他的身上多出了许多纵横交错的血痕，鲜血不停地从伤口中渗出，缓缓地滴在了地面上。
士兵探了探他的鼻息，回身报告，“大人，他已经晕了。”
“浇醒他。”
一大桶水哗的一声从头浇到脚，子丑缓缓睁开眼睛，忽然惨叫起来，他惊恐的看着自己身上多出来那么多鞭痕，积攒了很长时间的疼痛感一下子爆发了出来，眼泪鼻涕顿时糊了一脸。
“我这是怎么了？你们为什么不讲理，我分明把知道的都说了，还如此拷打我。”子丑带着哭腔喊道。
燕王缓缓道，“你可知我们刚才问你什么问题？”
子丑皱着眉头回忆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们说，既然来这里，就要老实交代，否则便只好动刑了。”
燕王眉头一挑道，“后面呢？”
子丑摇摇头一脸痛苦道，“后面我真的记不清了，等我清醒过来，便满身是伤。”
燕王站起身冲云锐锋招招手，二人推开审讯室的大门，背靠着墙边攀谈起来。
“那小子一开始还挺配合，后面倒是耍起花招来，看样子不把刑用重一些，他是不会招了。”云锐锋恨恨道。
燕王却道，“他不一定是不想说，而是说不了。”
“为何？”
“连续两次，凡是涉及到他们首领的关键问题时，他整个身体就变得不正常起来，而且醒来之后，全然不记得刚才我们问过哪些问题。”
云锐锋道：“分明是这小子偷奸耍滑，想要蒙混过关吧。”
燕王思索了一会道，“不如，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他随即将城防营首领叫来，吩咐道，“从现在开始，这里安排人值守，不得喂他一滴水一颗粮食，而且审讯室中火光不得熄灭，保证他不得睡觉，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再过来。”
“大人，明白了，请您放心。”
云锐锋隐约有些明白燕王的计划是什么了。
二人等在大牢门口，等待一同前来的铁白梨一道回府。
过了不到片刻，却见到一身白衣的铁白梨脸色沉重的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燕王微笑道，“怎么了，对苍铃的审讯不是很顺利吗？”
白梨摇摇头道，“挺顺利的，只是，第二波前来的敌人有些棘手啊。”
“哦？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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