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喝的比较急，一杯下去之后又点了一杯，小麦色的皮肤在酒精的催生下微微发红。
“电影效果怎么样，还满意吗？”
“李导的作品，我哪敢说不好？”阮非晚笑着打趣，“不过说真的，我觉得特别好，谢谢你这么用心，我也总算能松口气，之前就怕砸你招牌来着呢。”
“要砸我的招牌可不容易。”很快又是一杯下去，李洵轻咳了两声，又要叫侍者。
阮非晚怕他喝醉，让人上了一杯果汁。
“再高兴也不能这样喝，伤身体。”
李洵盯着她葱白的手指，拿起吸管放进透明的玻璃杯里，指尖轻移，杯子到了他眼前。
“阮非晚，你最近过得还好吗？我得到的消息有限，所以我想听你自己告诉我。”他觉得喉咙了干的很，猛吸了一大口。
“挺好的。”阮非晚被他怪异的举动和语气搞得莫名其妙，讪讪地笑着回答。
“你想好了吗？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他又问。
“什么？李洵你是不是醉了？”
“我很清醒。阮非晚，我问你有没有想好，慕家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一头扎进去，意味着什么都要放弃了，你的事业、你的家人还有很多别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再好好想想，这个决定不是儿戏，更不是一时冲动。”
李洵失态地抓住她的手腕，压低了声音嘶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冲动，或许是夜色太过迷人又或许是有太多的忧心，总之，他就是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阮非晚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低下头，胸口蔓延开浓烈的苦涩感觉。
“李洵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但是我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会后悔。”
第一声谢谢，依旧谢他的帮助和提携，第二声谢谢，是感谢他的那份情感。他们之间是有默契的，话不用说开，就已经足够明白。
“不用谢。”李洵捂着眼倒在椅子上，佯装醉了来逃避她的拒绝。
回去的时候，两个人一路无言。到了酒店门口，李洵拉住她，隐暗的灯光下他的表情不甚清晰，只是那道目光中的忧郁更加深刻，“非晚，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当然，你不仅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老师，一辈子都不会变的。”
阮非晚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道倏然加重，许久之后，李洵才低低的“嗯”了一声，脚步散乱地回了房间。她这才卸去了力气，双腿发软地靠在墙上，好不容易才找出了房卡。
温柒今晚大概疯的不轻，妆都没卸就横在床上睡着了。阮非晚打起精神把她塞进被子里，轻手轻脚地洗漱完，刚准备休息手机就响了。
都不用看屏幕，她跑到阳台上按下接听键，听到那头的一声“晚晚”，杂乱的心跳好像就突然平定了下来，这一个晚上所有的复杂情绪都在这一刻化为甜蜜。
“你下班了吗，有没有好好吃饭？”
“在回去的路上，吃了。”慕谨言的回答简短，似乎在笑，“你呢，听说那边的条件不是太好，李洵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听到李洵的名字，她的太阳穴跳了一跳，努力恢复了平静，“挺好的，晚上请大家吃饭唱歌，刷的可是你的卡。”
“有人帮着花钱的感觉真是好。”慕谨言叹了一声，“晚晚，我想你。”
“我早上才走的好嘛，你是不是也太夸张了，人家都说男人喜欢口是心非，指不定你这会儿正偷着乐呢！”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等着。”
那头突然挂了，阮非晚站在阳台上傻傻地捧着手机看向星空，今晚的月光很淡，反倒是周遭的星光璀璨，夜间的凉风袭过，她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视频通话，她想都没想就接受了。
屏幕上突然出现的人影，惊的她差点扔了手机，赶忙换成了正常接听电话的姿势恶狠狠地说，“慕谨言，你真的太过分了！”
“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这有什么过分的？只有用这种方式向你证明，才能挽回我的清白。”慕谨言振振有词，沉着声音哄她，“晚晚，我想看看你。”
阮非晚面红耳赤地把手机移到面前，好在屏幕里的人已经穿上了家居服，正舒服地窝在两人最喜欢的懒人沙发上。
“唉，你看起来好舒服啊！”她靠在硬邦邦的座椅靠背上，有些羡慕，“那沙发是我买的，你当初不还嫌弃嘛，别坐别坐，赶紧给我起来！”
这沙发是阮非晚千费了老大力气拖回来的，当时还被慕谨言嘲笑了，说这个丑丑的“一坨东西”破坏了家里的格调，没想到现在成了两人最喜欢的坐具。
“我偏不，有本事你回来，我就什么都听你的。”慕谨言像个孩子似的抬杠。
这种独属于她的孩子气几乎要把阮非晚的心都融化了，她伸出手指在屏幕上慕谨言脸的位置摸了摸，鼻头有些发酸，“我也想你了。”
“嗯，我知道。”他突然坐直了身体，好像她这句话对他而言是庄重而严肃的。
两人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他还特地抽空去看了外婆，把情况仔仔细细地报告给她。他们说的很慢，经常说着说着就不说了，就看着对方，然后傻呵呵的笑。
眼瞅着指针往12点飞奔，慕谨言恋恋不舍，“太晚了，你该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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