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皇帝外甥是个性格冷淡沉默寡言之人，萧世存想，甚至还很无情。当年若不是有永安侯府在背后支持，他怎么可能那么顺利的被册立为皇太孙，再顺利的登基为帝？
可如今他登基还不到十五年，就想鸟尽弓藏褫夺永安侯府的权柄……
“性情容貌如何？”稍稍沉默了一刻，怀仁帝淡声问道。
萧世存的态度更加恭谨，“沉稳内敛，冷静贤淑。臣命家中老成的嬷嬷跟在那孩子身边，又明察暗访了月余，这才敢禀明皇上。至于这容貌上，臣觉得与京城当中的闺英闱秀不相上下。”
怀仁帝沉吟道：“她可知道自己的身世？”
“她只知自己是臣的表外甥孙女。”萧世存答道。
大殿之内再次静默了一刻，之后怀仁帝才说道：“过两日太后娘娘会召她进宫。”
……
听到朱嬷嬷给的交代之后，戚琳琅忍不住笑了出来。
“只是因为那婆子喝醉了酒撒酒疯？背后没有主谋？”她看着朱嬷嬷的眼神渐冷，“这话，嬷嬷信么？”
她的确是不信。小姐入府月余，怎么偏偏在那晚出事？柴房离风鸣居这么远，那婆子怎么会无巧不巧的闯到这边？而且那婆子的柴刀全冲着小姐，若说那个婆子背后没有人指使，打死她都不相信！
可侯爷就是这么告诉她的，让她就这样告诉小姐，她有什么办法？她态度恭谨的刚要开口却被戚琳琅抬手打断了。
“你代我转告侯爷，”她说道，神情更加冷峻，“我可不想给人做活靶子，如果侯爷想拿我给他家娇生惯养的后辈练手，那从今以后我再不会听从侯爷的安排！侯爷干脆直接杀了我一了百了！”
还是那句话，萧世存费尽心机的把她从金陵弄到京城不可能只是为了侯府这一亩三分地。但现在她的重要性还没有萧瑢大，所以萧世存才没有为她而动萧瑢。但她可以等，也可以借此试探一下萧世存。
这是她第一次以这样的口吻说话，蛮横无礼，甚至以死相逼，朱嬷嬷怔愣了一刻，之后躬身回道：“奴婢会转告侯爷。”
待她走出风鸣居上房，下意识的抬手擦抹了一把额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许多汗，她看着揩在手背上的水渍，长舒了一口气。可又走了几步后她忽然顿住脚步，小姐方才的话，似乎已经知道是谁要谋害她了？
……
这几天老太监盛铭心情非常好，逢人便带满脸笑，连跟刚入宫的小长随说话都笑得见牙不见眼。背后有小太监议论说他这是要疯了，可老太监听见这话也笑得合不拢嘴。
那些小杂种知道什么？今儿可是大日子！就在今日，他家小主子殿下就满十五岁了。十五岁了，就可以有教引宫女了。
在宫里这不算什么，可是在民间这却是顶大的事儿，有了这第一次，就证明小主子殿下长成大人了，可以娶妻生子了。
老太监高兴，他觉得比他自个儿娶妻生子都要高兴。殿下满十五岁了，他也更有了盼头，等过两年殿下封王就藩，真个儿的娶妻生子，他就是死了也可以向丽嫔娘娘交代了。
他喜滋滋的倒了杯茶奉给坐在桌几旁的五皇子陈霆越，偷眼打量了立在陈霆越面前满脸娇羞的三个宫女。
不愧是贤妃娘娘挑的人，有艳丽的有妩媚的有端庄的，单看他家小主子好哪一口了。
丽嫔娘娘去世之前把殿下托付给了向来与她交好的贤妃娘娘，这几年贤妃娘娘待殿下视如己出，三皇子六皇子有的殿下都有。但贤妃娘娘自个儿毕竟还有两个儿子，他家小主子又是这样清寡的性子，小主子与贤妃娘娘还有三皇子始终不太亲近，倒是六皇子很喜欢跟在小主子身后当尾巴。
“殿下，您看……”这都瞧看了半天，殿下一点反应都没有，老太监心急的提醒道。
陈霆越的视线依次从三个宫女脸上身上扫过，可眼神当中却无半分欲念渴求之色，却仿佛是透过这三个宫女看到了旁的什么人。
半晌，他才抬手指了右边那个身穿品红色绣花衫子的宫女道：“就留她吧。”
“嗳！”老太监兴高采烈的应了，那欣喜若狂的神情倒像是他被人选中了似的，命人将其余两个落选的面露不甘的宫女带走，之后对陈霆越道：“奴婢服侍殿下就寝。”
宫女青娥觉得她真的是走了大运了。之前被贤妃娘娘选中的时候还有人说她们三个倒霉，听说五皇子性格冷淡又十分沉默，还是个没娘的孩子，将来未必会有大出息不说，即便是封王就藩也未必会记得她们这样的教引宫女。
可当她看见五皇子以后就觉得那些担心都不算什么了。五皇子俊美得不似真人，就像那天上的神仙、甚至比那天上的神仙还要好看上几分，她能被这样的人选中，那不是走了大运是什么？
她强行压制住心底的激动，也慢慢走上前侍候，陈霆越任由他二人除了他的外袍，只留了白色的中衣，他的神色却越来越冷峻，走进内室坐到拔步床上，抬眼看向跟着走进来的宫女。
青娥虽也是初次，但这件事嬷嬷们早教授过许多次，她自个儿在心里也臆想了无数次，可以说是驾轻就熟了。可在五皇子那清冷淡漠的目光注视之下，她停住了脚步，甚至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了。
老太监见她迟疑不前，悄悄走到她旁边向她示意，“快去！”
青娥得到老太监的鼓励，再次莲步轻移的往陈霆越身前走了两步，没敢直接上手解陈霆越的衣服带子，羞答答的抬手去解自己衣领上的钮子。
想过和做过还是有区别的，尤其是在有神仙样貌的皇子跟前，她的手都在颤抖。
好不容易将上衫脱下来放到一旁，刚想伸手去解裙带，青娥忽然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你……”之后便顿住了，青娥的手也顿住，抬头不明所以的看向五皇子。
站在门边的老太监瞪大眼睛望向这边，期待着他家小主子接下来的反应，殿下不会是嫌弃这个宫女动作太慢要自己来吧？
正在青娥和老太监怔愣的当儿，陈霆越忽然摆手，“下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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