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难以熄灭的恨意
宋慈正准备骑上马，然后继续向邵武军进发，这时，禇瑛突然问道：“大人，您真的准备上书朝廷，请求重开诏狱吗？”
“当然了，他们都算是可怜之人，我怎么能说假话欺骗他们呢？”宋慈说。
“大人，这可是有风险的，弄不好会惹怒官家！”陈恒劝道。
“加上之前那个冉复将军，有这么多人都为余家出头，我觉得十几年前的那个案子恐怕真的有冤情！”宋慈说。
“可只怕大人平反不了余家的冤屈，还会引火烧身！”禇瑛担忧地说。
“只要有冤屈，那就应该平反！当年岳元帅的冤案后来不也平反了吗？余将军的案子如果也是冤案，为何就不能平反？”宋慈反问道。
“大人，您也要考虑自己的安危呀！”陈恒也十分忧心地说。
“推翻官府的判决，为无辜之人洗雪冤屈，本身就带有风险，我既然立志要做这样一件事情，就不能前怕狼后怕虎。如果余将军的案子是一个天大的冤案，那我就算豁出性命来，又有什么值得可惜的呢？”宋慈说。
“大人，我们不是要阻止您这么做，只是这件事情必须要慎重，毕竟您对朝廷之内的情况并不是十分了解，我觉得您还是先写信把这件事情告诉连侍郎，跟他商量一下之后再决定该怎么把这件事情上奏给皇上。”禇瑛说。
“对呀！大人，这么重大的事情，一定要谨慎哪！”陈恒说。
宋慈想了一会儿说道：“嗯，你们说的也有道理，我会考虑这样做的。”
三个人都骑上马后，禇瑛又扭头对宋慈说道：“大人，您应该早就看出那掌柜的就是凶手吧！”
宋慈笑了笑说：“对呀！自从检查完那母女俩的房间，你告诉我那王掌柜的脸上有些奇怪，似乎是粘了什么东西之后，我就开始怀疑她了。”
禇瑛也笑了笑说道：“大人，您就别取笑我了，我知道您在死者房间里面发现书橱后面有个密道的时候，就开始觉得那掌柜的就是凶手了。”
“你说的不错，但是断案可不能只靠想象和推断，更重要的是要取得实际的证据！”宋慈说。
听了宋慈的话，禇瑛和陈恒都点了点头。
“其实在你发现那掌柜的脸上有些奇怪之前，我就意识到她很可能根本就不是一个将近七十岁的老人。”宋慈又说道。
“大人是如何得知的？”陈恒问。
“昨天傍晚，那施崇恩和林曦肴一起上楼正准备去施崇恩的房间时，那王掌柜立刻上楼阻止了他们。我原本以为这王掌柜是厌恶那风尘女子，当然后来我明白她其实是为了保护林曦肴，不想让她冒此风险，更不想让她做杀人之事。当时我特别注意了那王掌柜上楼的动作，她的速度相当快，那样的步伐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将近七十岁的老人能够有的。但可惜我当时心里在想着其他的事情，认为她装扮成那样可能只是为了给自己减少麻烦，或者是为了躲避什么，所以就没有拆穿。”宋慈解释道。
“那讯问的时候，大人为什么不先讯问那王三娘，直接指出凶手来呢？”禇瑛又问道。
宋慈又笑了笑说：“因为我们还没有找到她杀人的直接证据呀！而且施崇恩死的时候没有喊叫，死状又那样奇特，所以必须先把这些事情都搞清楚之后才能下定论。而且如果我们直接就指出凶手来，那么另外七个人就会知道自己和凶手其实是怀着共同的目的的，这样的话他们就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说出实情了，再想要如此快地弄清楚十几年前的那件事情，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了。何况你陈大哥不会那么快回来，如果他们明白了彼此之间的关系，弄不好会联合起来对付咱们，虽然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但弄成那样，就实在不好收场了。”
“还是大人想得周到！”禇瑛说。
“而且他们几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结没有解开，如果不帮他们解开心结，那他们这次就算平安地离开了，也很难过好自己以后的日子。”宋慈又说道。
“还是大人想得长远！”陈恒不知所云地看着宋慈和禇瑛，“大人，你们说得挺热闹，我却一句都听不懂，你们倒是跟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听了陈恒的话，宋慈和禇瑛都大笑了起来。
“趁现在天亮着，我们还是赶快赶路吧，争取天黑之前到达下一个客栈。等住进了客房，可以休息了，我再告诉你我们今天都发现了什么。”宋慈说。
宁化县县衙的捕快班头和三个捕快一直押着王三娘往前走着，王三娘的女儿王翌则一直跟在她娘的身边。王三娘一路上不时会咳嗽起来，王翌在旁边细心地照顾着。她知道娘的病，于是起程之前就带足了药水，而且她还给了捕头和那三个捕快不少的钱，好让他们在路上能够对她娘好一点。
可是这也让那几个人知道了她身上带了很多的钱。这捕头和那几个捕快平时就总是呆在一起，所以他们一旦有了什么想法，喝酒的时候就会在一起说说。前不久宁化县有一个案子，凶手一直没有抓到，县令就责罚了他们。这当然让他们非常气愤，喝酒的时候这捕头就说：“干这苦差事，还不如人家那些剪径的呢！”然后一个捕快就说：“要是能平白无故得一大笔钱，谁还干这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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