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街，又一条街。
一座房子，又一座房子。
燃烧。残害。毒咒。屠杀。
他们管这叫运动。他们说这很公平。黑暗君临天下。戴着面具的人影在街上随心所欲地起舞，把尚未死在他们毒手下的人驱赶向村子中心。遇难者的尸体无人看管，任其腐烂。它们无足轻重。
“说真的，真可怜啊，”她在他左边评论道。
卢修斯微笑。就算她一言不发，他也能在任何地方认出她——她走路的姿势，她的肩膀，还有指向那些正被他们的同伴驱赶向前的懦夫傻瓜们的手腕轻摇每次都能出卖她的身份——他没必要转身去看她。她知道他在微笑。纳西莎一直都知道。
“没错，”他赞同道，“很可怜。”
有个孩子落在了大队人马之后，她紧张地回头张望，似乎觉得可能会有殿后的食死徒咒她。卢修斯又一次暗自微笑，压住了就要出口的笑声。可能。哦，要是这小崽子知道……
泥泞的棕色头发结成了块，粘在那泥巴种的额头上——多么合衬！——她实在太忙于看背后了，没空顾及眼前躺着什么，一脚绊倒在一具尸体上。她摔倒时丢掉了手中的毛绒玩具，惊讶得叫出了声。
“快点！”小女孩想要把它捡起时，她妈妈厉声道。金发女巫拉着女孩的手腕强行把她拖走，纳西莎离卢修斯靠近了些。她抬头瞄了他一眼，他看到她的面具后一排精致完美的牙齿闪烁着，露出了微笑。
弗林特和多洛霍夫正急急忙忙、粗心大意地把这群倒霉的霍格莫德居民驱赶向前，他们一起跟在后面闲庭信步。多洛霍夫冲着几个落后的人施了个恶咒，哈哈大笑起来。马尔福夫妇只是等待。
它很快就发生了。那个头发上沾满了泥浆的小崽子挣脱了母亲，箭一般冲向那只泰迪熊（毫无疑问，麻瓜制造）。她在血泊里滑了一脚，随即稳定了身形，继续向前冲，似乎对聚焦在她身上的目光视若无睹。
“是你来，还是我来？”纳西莎问。
卢修斯微微冲她鞠了一躬，姿势优雅，尤其他们还在走路。“绅士绝不会妨碍女士的运动。”
她轻笑出声。“谢谢你，亲爱的。”
魔杖抽出，那是用橡木和独角兽毛完成的美丽作品。十一英寸，不长不短，十分柔韧。她对它的操控一如既往地挥洒自如，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总能让贝拉特里克斯嫉妒得眼睛发绿。不过话说回来，更吸引贝拉的一直都是力量。
“钻心剜骨。”她用不着大喊大叫。
那孩子疼得尖声大叫，倒在了离她的泰迪熊只有几英寸的地方。母亲立刻转过身来，狂喊着女儿的名字，冲向她身边——可卢修斯就在那儿，他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瘦骨嶙峋的肩膀。以他的力道，肯定抓得很疼，但他不确定她是否注意到了。
那小东西还在尖叫。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那么做，”他懒洋洋地说。
她不屈不挠地想要挣脱他有力的禁锢，滔滔不绝地说着些什么不连贯的东西，结尾是“……我的女儿！”
卢修斯大笑，让她挣脱了。
“钻心剜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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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他身边，占据着他右手边那个光荣的位置，看着他们蠕动着。蜂蜜公爵和猪头酒吧之间大概有一百个懦夫，正在他们胆量允许的范围内呜咽、瑟缩——但这范围不大。他们的说话声都接近耳语，茫然地看着食死徒们，看着他们的所爱的尸体，看着烧得只剩空壳的邮局，那里的员工声称宁死不降……并且很快被迫得偿所愿。他们的骨灰细致地洒满了整块场地。
她看着他，尽管霍格莫德的居民们不敢。她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优雅，精致，充满自信，强大有力。而且那么耐心。他在等待。
远处的惨叫听在她耳中宛如仙乐，当他转向她时，她笑了，低头以表尊敬。
“把孩子们给我带来，贝拉。”
“是，主人。”
她迅速指指罗道夫斯和加格森父子，他们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罗道夫斯自然是冲她咧嘴笑了，不过贝拉特里克斯还有事情要做。“那些小孩，”她往人群里走近一步，尖声道，“马上。”
他们没费事去开口要求。他们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表达善意或是礼貌的话语上。几双手伸了出去，把孩子们从父母身边扯开，让兄弟姐妹彼此分离。他们意图明确，把一家人打散，孩子都拉到一边，让玛莎•布莱克伍德看管——毕竟，这位虐待狂治疗师似乎以自己特殊的方式喜欢孩子。当玛莎瞪了自己一眼时，贝拉咯咯笑起来，随即换成了甜蜜的微笑。
“锁起来，”她兴高采烈地命令。不知哪个愚蠢的母亲尖叫起来。
她背后有什么动静，砰的一声，随之而来的是压抑住的喊叫。贝拉特里克斯魔杖在手，转过身来，只看到斯内普站在她身后不到十英尺的地方，脚下躺着个被害者，他的魔杖紧紧抵着对方的脖子。她能感觉到他面具后冰冷的微笑。
“钻心剜骨。”这句耳语般的咒语让那男人像只疯狂的动物般高叫起来，斯内普放手任他倒下，躺在地上低声哀叫着。斯内普跨过地上抽搐的人形，几乎没看一眼那些哭泣的孩子。
“拜托你让他们安静点，”斯内普不耐烦地说，“他们的鬼哭狼嚎很烦人。”
贝拉特里克斯吃吃笑出声来。“罗道夫斯，拜托你。”
“很荣幸。”他差点开心得跳了起来，“上帝之鞭！”
啪。
孩子们尖声大叫，挤在一起；那些被力量之鞭抽中的孩子疼得撕心裂肺地喊起来，想要逃跑，可玛莎把她的工作做得始终如一地有效，他们是逃不掉的。噪音当然没有减轻，但它确实变得更像音乐了。啪。尖叫。啪。哭声。啪。有个女孩开始哀求，却只是在脸上不偏不倚地得了罗道夫斯一鞭。他的准头极好。
家长们顺理成章地涌上前来，祈祷着自己能打食死徒们个出其不意。然而，他们遭遇了相当恼火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其他食死徒还没来得及参战，他已经凭一己之力打退了第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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