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独自一人坐在身周的黑暗中了，尽管他答应过其他人——以及他自己——他再也不会了。可小天狼星必须这么做。近几个月来，他学到了太多，走得太远……但是还不够远。现在还不够。
格林德沃是对的。这场比赛与其说比力量不如说比感觉，而掌握主动权的他会赢得最后一局，真正重要的一局。如果小天狼星想有一线赢的希望，他就必须掌握这一局。他曾经发誓要成为伏地魔成为的人，要沿着黑魔头的路走下去。那时候，小天狼星还没有充分意识到，这个他在转瞬之间作出的、有关改变的决定中，蕴藏的含义远远超过了发展出伏地魔的力量，但他被那个誓言束缚了。那不是他做过的最明智的选择，尽管驱使着他的是那么做的必要。不过，小天狼星依然已经做到了……在很大程度上。
“要学习你的对手的游戏规则，”在又一局棋里，格林德沃这么说，“只有这样，你才能把他引出来，强迫他按你的规则游戏。”
只是小天狼星很早以前就学到这一课了，即使他当时并没意识到。在转过一个平平常常的拐角时，这一课已经被扎扎实实地砸进他的脑子里了。
“你可以做个选择，”黑魔头立刻告诉他，“我不会给不如你有血性的人这个机会的。”
小天狼星挑起一条眉毛。他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知道他的答案肯定是什么，无论如何。但他还是努力抑制住自己，没有在期待——也许还有一点恐惧中咽口唾沫。也许。
“加入我。事实证明，你不是你弟弟那样的懦夫。”燃烧的红眼睛闪着光，让他颤抖了起来，“你在这里已经证明了你有勇气，为我服务的时候你会做得很好的。”
被锁链锁着、背后是坚硬的石墙的小天狼星回答：“看，这就是问题所在。为任何人服务的时候我都做得不好。”
油嘴滑舌当然是个错误，可他不知道还能用哪种方式回应。
“钻心剜骨！”
让人眼前发黑的疼痛击中了他——回顾起来，那疼痛似乎如此微不足道。但依然过去了很长时间，魔咒效果才消失了，让小天狼星在剧痛中喘息着、颤抖着。伏地魔平静地说下去。
“那詹姆•波特呢？你就是用丧命为他服务的？”
“总比用背叛他强，”小天狼星勉强挤出一句话。
他已经很多年都没学过按别人的游戏规则去玩了。
第十年。
“你依然能激起我的兴趣，小天狼星，”伏地魔轻轻地说。
“很高兴听到这个，”他吃力地说，“否则让我一直待在这里也没多大意义。”
“或者说让你活着，”对方冷静地指出，不过小天狼星早就摸准了这套复杂把戏的走向。
“或者活着。”
真奇怪，他现在对死亡已经毫无畏惧了。在意识比较清晰的时刻，他是知道伏地魔不会杀他，还是只是疯了而已？在这些日子，区别已经微乎其微了。
一只手落在他脸上，小天狼星痛得喊了出来。血涌进他的喉咙，燃烧着，他觉得巨大的刀子正在撕裂他的下颚。伏地魔轻声低语：“只是提醒你。”
那只手抬了起来，小天狼星困难地喘息着。
“谢谢。我都忘了。”
“峻刑加身。”
这是最古老的拷打咒，因为解法容易得臭名昭著，峻刑咒几乎已经完全绝迹了。然而，小天狼星完全不在行动的状态，更不要说反抗咒语了，它跟钻心咒还是有不少方面存在区别的。峻刑咒能让骨头断折、鲜血凝结，其副作用通常是筋骨碎成齑粉，远没肌肉痉挛那么简单。小天狼星惨叫起来，一切尽归黑暗。
小天狼星的双手动了动，安静，致命，训练有素。双手之间有光芒闪过，他让它消弭在夜空中。过了片刻，那股力量撞上了一座附近的小山，尘土和草叶四散飞扬。
很好。起作用了。
小天狼星再度举起魔杖，幻影移形回家。他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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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每天晚上都一样。我一直在观察。”
“我相信，”阿曼达•皮尔特斯皱着眉头回答。这整个对话都让她嘴里有一种腐烂的味道；她碰巧喜欢这个问题里的目标。然而当你选择了会胜利的一方后，就很难再顾及你的朋友了。
或者你的线人。就像旧谚所说的一样，如果你想要做对什么事情，那就事必躬亲吧。她受不了这个麻烦棘手、傲慢自大又过分自信的女人，但消息来源就是消息来源，而黑魔王想要复仇。白痴。我希望有人能在行动中把你抓住，以叛徒罪处决你。至少到那时我就不用非得听你的声音了。
“我发现你的口气算不上赞赏，”对面的女人尖声说，“我在为你的主人传递有价值的信息——”
“我们的主人。你也是他的。”
“我只是传信而已。这种做法和你们的所作所为不一样，”回答高高在上。
皮尔特斯哼了一声。“当然不一样。”
但它一样会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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