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没事，只要你人醒就好
顾枋珩都快要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从昏厥中清醒了，准确来说是数不清楚有多少次被疼醒。
眼皮唰啦一下睁开，但又在下一秒耸拉下来，眼眶里打转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顾枋珩强忍住从头到脚流通的电流，他完全睁开双目，仰望头顶雪白的天花板。
脖子被冰冷的机器固定住，顾枋珩动弹不得，到处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他吸了吸鼻。冰冷的药水从上而下流入顾枋珩的身体里，维持他最简单的机能。
顾枋珩暂时发不出声，只能上下摆动着手指企图吸引到旁人的注意力，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震得顾枋珩觉得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沈菖衔的大脑袋出现在顾枋珩的视野范围内，他喉咙轻滚，哽咽几秒问道：“你还好吗，你失血过多导致脑部供血不足，大脑受损，已经昏睡几个月了，本来...本来我还以为，不，从医学角度来说本来醒不来的。”
顾枋珩眨眨眼，睫毛刷过眼睑，他发出一阵短促的音调后才发觉声音沙哑得要命，其实就算沈菖衔还端着那一张波澜不惊的帅脸，但顾枋珩从对方的眼神和语气中听出他不安的内心。
“嗨。”暗笑这么坚强的男人也会这么脆弱，顾枋珩的千言万语最终也只化作这一句话。
后续发展自然是医生护士手忙脚乱前来诊断，他们一个二个都被交代了这个床位的人可是一位惹不起的贵人，而且这堪称医学奇迹的事情也让众多医生大跌眼镜。
“宿主，我就说我会救你的吧，嘻嘻！”
“我就说这样做可以成功吧，我真是个天才！”
系统和主治医生的声音同时传入耳内，顾枋珩苦笑一声，轻声说“谢谢”，他喉头还是火辣辣得疼，便不再多言。
医生拢了拢自己的白大褂，他推着眼镜沉思一番，郑重对“家属”声明：“可以醒来已经是奇迹了，头部这块的损伤是不可逆的，可能会有短时间或者长时间的失忆，不必太过于担忧。”
沈菖衔闻言扭头看向病床，和顾枋珩对视后是怎么看怎么心疼——那失神迷茫的眼睛，那瘦弱的胳膊，那憔悴的面容...
他走近，低声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于沈菖衔更害怕的是顾枋珩离开这个世界，不单单指逝去，而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顾枋珩离去，好在他早就逮到了老神棍，胡乱问一通后也了解情况不可逆。
顾枋珩心里偷笑，他实在是想逗逗眼前的人，望着他想靠近但又怕弄疼自己的双手，他抿唇不语，空气凝固了许久才哑着嗓子回答：“不太记得了。”
“没事，不要紧，我是你老公。”沈菖衔瞬间回复道，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坏了系统，系统听后嘴角都要笑到耳朵上了。
“宿主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不知道他每天照看你多辛苦，每天哭丧着脸，现在强颜欢笑的样子真的好可怜啊，但是我就是想笑一笑，对不起！”
系统为顾枋珩的生命迹象忙里忙外，但外界的信息他还是会一一接收，自然知道这两个多月以来沈菖衔的状态以及顾枋珩根本没有失忆这件事。
顾枋珩凝眉，他带着一丝迟疑，断断续续地问道：“可以同性结婚吗？”
沈菖衔一愣，他点头说：“这个世界是可以的，只要你想，就可以。”
其实国内还没有颁布同性结婚法，沈菖衔此言是想说只要顾枋珩想他们就即刻前往国外领证，但是话真的表达出来却有股天王凉破的爽感，像是顾枋珩想的任何事都可以成真。
顾枋珩缓缓点头，还不知道满足，继续逗他，“我怎么相信你是我老公呢？”
“......”沈菖衔其实很没有骨气的，被这一句老公叫酥了，他轻咳，正襟危坐，板着一张脸解释：“以科学的角度讲，失忆睁眼后的看见的第一人，如果没有强烈的害怕心理作祟，应该会无条件信任对方的话。”
顾枋珩翻眼，他怎么没有听说过这种科学角度，但为了谎言可以继续下去，他准备换个措辞，但话卡在嘴边还没有说出口，就听沈菖衔继续补充。
“但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用时间证明我们的关系的。”
顾枋珩嘴唇翕动，他拢眼轻笑一声，弯着嘴角说：“骗你的，都记着呢男朋友。”
沈菖衔怔了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他转身去拿桌面上的苹果，反而抱着怀疑的口气询问道：“都记起来了？”
“肯定，从第一天来到宴会上，到某个人明明说好照顾好自己却冲过来送人头，所有的事情都记着在。”顾枋珩拍拍腿，想站立起来却完全支不起后腰。
顾枋珩可以明显感知到沈菖衔的危险，当时已经是性命攸关，他自然回冲上去救人。
但沈菖衔的视角来看这人就是不惜命，如果在等几秒，他也不会被背刺了。
沈菖衔决定好好说教他又番，但瞄到顾枋珩缠绕在身上的绷带又于心不忍，一开始的他又怎么会想到自己会如此珍重眼前的人呢？
小心到每一步都要斟酌再三，生怕磕着碰着顾枋珩哪里，含在嘴里都怕含化。
“你不能再这样不顾自己的危险了。”沈菖衔严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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