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柳，你没事吧？”绕是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现下心爱的女人满身是血的倒在自己眼前，声音到底是带上了几分微颤。
若柳眉头紧蹙，嘴里喘着粗气：“痛！”
凤九将人递到他怀里，沉声叮嘱道：“带她去旁边止血，这是我们的恩怨，你们莫要再掺和进来！”
说罢，转过身，朝着刘然走去。
凤九身上染上了鲜血，眸色愈发妖冶。
刘然转过身，将刘奇驾在身前，长剑抵在他脖颈处。
忍不住皱眉，沉声问到：“你为何不躲？”
“到底是我欠了你的，为何要躲？”刘奇嘴角划出一抹苦笑。
刘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以为这样，我便会原谅你了嘛？”
凤九见状，脚下不由瘫软，强撑着身子才勉强没有倒下去。
“你自然是不会，从小，你便瞧不上我，后宫中骂我是野种的，属你骂的最多，想来你也忘记那一次同刘真一起凌辱我的事了！”刘奇眯了眯眼睛。
往事还历历在目，彼时他不过还是个孩童，隆冬大雪，被扒光了衣服赤着身子站在雪地里，做他们的剑靶，射的，正是他废了刘然的那个地方。
彼时年幼，尚不知何为羞耻。
可便是刘然那一击，害得他险些断子绝孙，最后被一个内侍所救，皇帝罚了刘然禁闭，他却也不过不咸不淡的道了句，不过是个废人，死与不死，有何分别。
刘然握剑的手松了松，冷笑到：“当年的事，是我对你不起，可我到底不曾真的伤到你，如若算作两清，也太过便宜你了，不如这样，你的生死，由她决定！”
食指定定指向凤九。
刘奇神色变了变，沉声道：“你我的恩怨，何必要牵扯上她？”
“你要他活，还是要他死？”可刘然早已经癫狂，哪里听得进去。
面目狰狞的问着凤九。
凤九面色惨白，颤声道：“我要他活！”
“可他与你腹中的孩子，便只能活上一个！”刘然嘴角扬起一抹古怪的笑意。
他不是害得他断子绝孙嘛，那他便也要他尝尝，这断子绝孙的滋味！
“阿九，不要！”刘奇到底是怕了，对着凤九不住的摇头。
凤九低下头，抚上自己的腹部，眼前早已是模糊一片，抬起头，定定看向刘然。
“是不是这个孩子死了，你与他的恩怨，便可一笔勾销？”
刘然嘴角的笑意愈发张狂：“你且试试便是！”
“好！”凤九苦笑一声，握起拳头，咬一咬牙，就要挥拳朝着自己肚皮挥去。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急呼：“阿九，不要，他想要的是我的命，我还他便是！”
刘奇说罢，闭上眼睛，朝着刘然手上的剑凑去。
却被刘然强拉了回来。
突生变故，凤九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刘然咂了咂嘴，啧啧感叹道：“你这又是何必，你打扮了上官文华，已经夺了半壁江山，现下不过回城一遭，皇位便唾手可得，何苦为了个女子放弃这大好河山？”
河山之所以大好，需得与她共看才是。
刘奇看向凤九，笑的缱绻：“这件事，我对你不起，阿九，如今，你可愿原谅我？”
凤九早已是泣不成声，哪里还能再说出一句话。
刘然眼中带上恨意，怒骂道：“你们卿卿我我的说够了没有？若是说够了，还是做个选择吧，是要你腹中还未出世的孩子，还是你这意中人的性命？”
“阿九，你便听我一次！”刘奇定定看向凤九。
凤九不住的摇着头，哽咽道：“没了你，我与孩子怎么办？你要叫孩子出生便没有父亲嘛？”
“这孩子，姓凤！”刘奇勾起嘴角，眼底毫无怨言。
说罢，握紧刘然的手，不耐道：“你何时这般婆妈了？”
“好，这可是你逼我的！”刘然眼中划过几分杀意。
正要动手，元一却自暗处显身出来，一脚踹在刘然身上。
黑衣人一拥而上，却还是迟了一步。
刘然猝不及防，坠向悬崖底下，说时迟那时快，刘奇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他手腕。
刘然却不领情，冷笑道：“如今放手，你便可以同她双宿双飞了，那些黑衣人不过是我临时找来的，没什么本事，你一人便可对付！”
“若是你死了，我与阿九之间，便再不能重修旧好了，你当真以为在她心里，没有你们这些年的情意嘛？”
刘奇面无表情，手上暗自用力，将刘然往上拉。
元一沉声道：“王爷，你可要想好了！”
刘然阿卡是带着虎符出逃，他日，必是他们最大的对手！
刘奇一言不发，手上仍暗暗用力，元一咬了咬牙，到底是上前帮忙，二人合力将刘然拉了起来。
刘然倒在崖边，忽然大笑开。
凤九踉跄着扑了上来，环抱住刘奇，眼泪再止不住。
“是我输了，心服口服！”刘然眼色阴沉，站起身，对着手下的人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走出许久，转过身，看向二人，冷冷道：“来日再见，我必不会心慈手软！”
凤九颤抖着手抚上刘奇肩上的伤口：“疼不疼？”
“不疼！”刘奇轻摇着头，反手握住凤九的手。
“阿九，你如今，可以原谅我了罢？”小心翼翼的出声试探。
凤九哽咽着点了点头，即便他伤了刘然，可她还是不能恨他。
他竟还是与前世一样，江山与她，他毫不犹豫的选了她，而她，何德何能？
凤九眼前一黑，倒在了刘奇怀里。
刘奇不由慌了神，晃了晃凤九的身子：“阿九，你没事罢？”
“王爷，前方三余里，有一处市集！”元一四下观望一番，认出来时走过的这地方。
他们如今皆有伤在身，势必要耽搁些时日了。
刘奇抱着凤九，吩咐道：“去备马，即刻启程！”
“是！”元一应下，一刻也等不及，抱着昏迷的若柳上了马。
暮色四合。
凤九总算是醒了过来，入目混沌，听见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
“阿九，你可算是醒了！”
转过身，看见刘奇担忧的面容，手里端着一碗汤药，定定看向她。
“我睡了多久？”凤九揉着有些发酸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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