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花漾一时失神。
连带着一旁的荔香也愣住,此事她都不知,皇后娘娘是如何知晓的?
凤九对着荔香使了个眼色,荔香回过神,赶忙上前扶住凤九的手,凤九缓缓起身,迈步走到花漾身边。
“此事皇上压根就没瞒着本宫,如今本宫有了灏儿,皇上明面上没有立太子,可这宫里谁人不知灏儿已经是储君之选了?只是念着他年纪尚小,怕折了他的寿,这才不立储,如今皇上江山后继有人,本宫即便不能有孕,又有什么好担忧的呢?本宫生了嫡子,又位居中宫,位置不可动摇,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凤九轻笑两声,视线重又落在早已呆若木鸡的花漾脸上,厉声道:“只是花漾,你千不该万不该在本宫面前重提此事,看来将你打入罪奴所委实是轻罚了,荔香!”
“奴婢在!”荔香站了出来。
凤九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将花漾贬为庶人,赶出皇宫!”
“不!”花漾叫的凄厉。
她今日本就没打算能走出凤仪殿,只盼凤九赐她一死,可凤九却选了这种法子折辱她。
被贬为庶人赶出皇宫,便只有一个下场,要么流落青楼,要么嫁给屠夫乞丐,她心高气傲,一心想要出头,又怎甘心如此?
“是!”荔香应下,心头的怒气再忍不住,站起身,一步步朝着花漾身边走来。
一巴掌落在花漾脸上,花漾半边脸登时高高肿起,荔香仍觉得不解气,又是一巴掌落在她脸上,提起花漾的衣领,将人带出殿外。
殿内,凤九捂住胸口,心下那股腥甜再忍不住,咳了出来,荔香将花漾丢了出去,交到侍卫手上,便折返回了宫中。
只见凤九倒在桌边,晕了过去,身旁还有一小滩通红,登时慌了神,慌不择路的往太医院走去。
一炷香后。
太医在凤九人中上施了一针,凤九发出一声呓语,紧闭的眼睛终于睁开,一旁的荔香喜极而泣,抹了把眼泪道:“娘娘终于是醒了,奴婢担心死了!”
太医赶忙跪下行礼:“既然娘娘醒了,老臣这便去禀告皇上!”
“慢着!”凤九睁大眼睛,出声拦住那太医,皱眉道:“此事,皇上知道了?”
荔香在一旁摇头:“奴婢方才去禀报,可皇上正与军机大臣在御书房议事,奴婢便回来了!”
凤九闻言松了口气,挣扎着要起身,荔香赶忙上前将人扶起,凤九重重舒了口气,叮嘱道:“今日的事,不得告诉皇上!”
“这…”太医面上浮现难色:“可皇上一早下旨,娘娘凤体有恙,一定要即刻去禀告他啊!”
凤九眼色微闪,出声道:“太医,本宫的身子,如何了?”
“娘娘今日气急攻心,加上生产时是在阴暗潮湿的天牢,折损了身子,这才如此,只要加以调养,便可好转,只是切记,近日万不可再大喜大悲了!”太医语重心长道。
凤九轻笑道:“既是如此,那便是无甚大事了,又何必再去叨扰皇上呢?”
“可是…”太医仍是犹豫。
凤九面色微沉:“太医,皇上日理万机,本就为国事所累,又何必让他为了这些小事伤神!”
“是!”太医应下。
凤九转身看向荔香,叮嘱道:“去送送太医!”
“老臣告退!”太医收拾好药箱,对着凤九行了个礼。
荔香走了出去,殿内只剩下凤九一人,隐忍的泪水到底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人人都说她损伤了身子,她原先未加细想,原来竟是这个意思,她以后,都不能再有孕了嘛?
可他是帝王啊,怎可只有一个孩子。
凤九轻轻抹去眼角的一滴泪,攒出一个苦涩的笑意,你这样谨慎,这么久了,我竟未察觉出一丝端倪,可你又能瞒我到几时呢?
荔香送完那太医,折返回来,仍是担忧,出声道:“娘娘,太医日日替你诊脉,没有一个人说你身子有问题,想来那花漾定是在胡说,咱们莫要理会便是!”
“她也说了,是皇上有心不让我知道,他是天子,想要做的事,自然是轻而易举!”凤九眼色黯淡。
荔香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劝慰了。
凤九深吸一口气,佯装无事,出声道:“你写封信回府上,将我的令牌一并寄回去,叫他们替我找一位大夫,明日便进宫,切记,不要透露身份,只说是我想念宫外吃食 吩咐人给我送来!”
“娘娘,这…”荔香怎会不知凤九心中所想,只是皇上竟有心瞒她,她便佯装不知便是,何必刨根问底,无益身体。
凤九轻笑一声道:“他是想叫我安心,可是荔香,我如何能安心?他不是我一个人的丈夫,他是这天朝的皇帝,自是要为社稷着想,你若是我,你也会这样做的,他已经对我情深意重,我不能耽误他!”
荔香咬咬唇瓣,含泪点了点头:“娘娘放心,奴婢这便去办!”
凤九长叹一声,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眼色晦暗不明。
凤府做事一贯果断,第二日,那大夫便带着点心进了宫。
御书房。
内侍递了杯茶到刘奇面前,刘奇合上奏折,捏了捏酸胀的肩膀,出声问到:“昨日,皇后身边的荔香来过御书房了?”
“是,荔香姑娘行色匆匆,可皇上当时与军机大臣正在议事,她呆了片刻,便离开了!”内侍恭敬道。
刘奇眉头不由皱起:“也没说为了何事?”
“没有!”内侍轻摇了摇头。
刘奇又追问道:“那今日可曾来过?”
“未曾来过!”
刘奇闻言站起身,果断道:“走!去凤仪殿!”
凤仪殿内,大夫替凤九诊过脉,凤九一脸忐忑的看他,问到:“大夫,如何?”
那大夫赶忙跪下,心中提了把汗,他来的路上还在嘀咕,这宫中的太医医术比他不知好上多少,这皇后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召他进宫,还要带上一堆宫外小食,乔装打扮,原来是有此等内情,只是他知晓了这等密事,也不知有没有命走出这皇宫啊。
凤九看他半晌不曾说话,一颗心登时又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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