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伯禽看院门开了一道缝,扬起讨好的笑容,亲昵的招呼道:
“深儿,是我。”
秦深只开了半扇门,馈之以冷冷目光,并不打算邀人进来。
“家中无主事之人在,不方便邀客,您还是请回吧,有什么事儿日后再说吧。”
说罢,便要掩上门扉。
“诶,等等——”
梁伯禽见秦深一点不讲往日情面,心里很是受挫,但更加燃起了不甘的欲望。
他心中一直笃定:她是一个认死扣的女子,往日爱得难舍难分,痛断肝肠,嫁作宦妻守着活寡,见着他心中怎么会不起一丝波澜?定是她装模作样,还生着他的气呢。
情急之下,他拿手臂挡在了门前。
饶是被重重一夹,痛得拧起了眉宇,但还是不肯撤手,生生阻了她关门的意图。
“深儿,你且等等!”
“请你放尊重一些,我已冠了夫君姓氏,望你称我一声文娘子,休再唤我未出阁的小字!”
梁伯禽眼底尽是不在意的嘲弄,只是面上还持着笑意:
“现在就我们俩人,说那些虚话做甚么?什么丈夫不丈夫的,谁都知道你嫁的是太监,受的是活寡。”
“我是文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儿,不需要一个外人操心,你若有这份闲功夫,好好去瞿家献献殷勤吧,要不然怕是没机会了。”
那时瞿芙一头撞在门柱上,当场就厥了过去,一直等卫槐君离开后,才被抬去就医诊治的,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他一个身负婚约的赘婿,这会儿功夫不陪在瞿芙身边,跑来她面前说什么混话呢?
只是同一句话,到了梁伯禽的耳中就变了味道了。
他只当秦深心里还怨怼着自个儿,恨他当初跟瞿芙好上的事,这才欲拒还迎的冷言冷语,他心里一下子就美滋滋的。
明目张胆的推开门扉,梁伯禽凭着一身力气,强行挤进了院门之内。
他用后脊背关实了门,反手一挑,就把门栓落了位。
“我娘请了廖姨和庚哥儿到家里包饺子,总归是吃了晚饭才回来,我与她说过,你在毛氏药铺吃罢了早夜饭才出城回村。”
秦深想不到梁伯禽胆儿这么肥!竟这样直直闯了进来,还早有预谋,把娘和庚子都给事先支开了!
他想干嘛?!
退了两步,她迅速摸到了墙角边的捣衣杵,充作防身之用。
“你既选择攀龙附凤,另择高枝,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咱们各有各的道,莫要行差踏错,坏了自己的名声,逼得瞿芙与你退婚,你可白费了那么许多的心思了。”
秦深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理智一些。
谁料梁伯禽全然不在乎,他哈哈一声狞笑,跟着道:
“别提那个肥女人,大夫都说了,这一撞就算不死,醒来也是个傻子,我要一个又肥又傻的女人做甚么?岂不是白瞎了我这一副好皮相?”
顿了顿,他朝着秦深步步逼近,一瞬不动的盯着她道:
“再说,瞿家饭庄被樊楼逼得撑不了多久了,倒闭是早晚的事儿,我疯了才会继续伺候瞿芙——深儿,我晓得樊楼生意兴旺,多半是因你的酸笋子和秘制调味粉,你与我在一块儿,咱们合伙开个酒楼,不愁没有银子啊!”
秦深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吃回头草的渣男,也是气得笑了。
只因现在自己孤身与他待在一起,不宜再刺激他,以免他做出什么激进的事来,故而她装作一副为难的模样,软了几分口气:
“错过已是错过,我已嫁作人妇,对从前的事儿不执着了——”
“有什么关系!”
梁伯禽马上打断了她的话,上前一步,将秦深圈在了自己怀中,激动着道:
“不过就是一个太监,十天半个月也回不了家一次,你生得这般好看,实在没必要把青春都浪费在他的身上,床笫之欢,只有我才能给你!深儿,只要你点头,我答应你,不出三个月,就让文太监暴毙而亡,到时候你再跟了我,咱们去城里住,万没有人说你一句闲话的!”
秦深暗自吃惊,嘴中的话脱口而出:
“暴毙而亡?”
“是!”
梁伯禽眼底透出一丝狡诈的杀意:
“我这儿有种慢性毒药,只要你每次洒在文太监的饭菜里,积少成多,不出三个月,他必七窍流血,浑身溃烂而死!”
秦深闻言,不由打了个寒颤。
原以为梁伯禽只是玩弄感情的渣男,却没想到,他骨子里还是这般阴狠狡诈的下三滥!
“你、你先回去吧,叫我想想……”
秦深被他抱着浑身僵硬,鼻间是他身上骚里骚气的香气,这种熏香除了让她作呕之外,她感觉不到一丝沁脾的享受。
梁伯禽脸上透着三分犹豫,他怕秦深是敷衍之语,故意把他打发走。
今儿请自家爹妈帮忙,支开廖氏和庚子,独独逮着她一个人在院子里,失了这次机会,来日等她设了防备,他恐怕连她家的大门都敲不开了。
甚至,她还有可能报官,说自己有意毒杀文太监!
那真是到嘴的鸭子飞了不说,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成,他今儿就得要了她,这样她才能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合伙把文太监弄死!
“深儿,说了那么久我口渴了,请我进屋喝杯水再走吧?”
秦深心中嗤笑:当她是未经人事的乡下小妞么?不知道这个借口,跟‘我就蹭蹭不进去’并称为男人最大谎言排行榜之一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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