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阔瀚来到车前，启动空调后又打开四扇车门，车里的温度在烈日下已经让人无法忍受了。看娘儿俩还没出来，移到旁边一棵大树下的荫凉处，点上一棵烟等着。
一根烟的功夫，母子两晃了出来。这回李豪歌知趣地钻进了后排，王思文还真有那么一丝不情愿地坐在了前排，把折叠遮阳伞折耸着打开一半，遮住不时射进车里的骄阳。这台老捷达跑了快十年，仗着保养得很好，性能尚可。开到最大档的空调轰鸣着，成功地粉饰了车里寂静的尴尬。
李豪歌没有忍住，从前排两个座位间艰难地钻过，伸手按开了CD的开关，厚实的胸背被挤得生痛。周杰伦含糊不清的不知所云再次加入到空调的呼呼声里。
开着车的李阔瀚正在想怎样打破车里这无言的尴尬，被儿子猛然一挤，屁股下的座椅一闪，感觉整个车身都一晃，立刻夸张地叫：“哎~呦~好大一坨！”害怕儿子计较，声音里充满笑意，又道：“我现在每次用到‘微软琥珀’就想到了李豪歌。”语气显得玩笑十足。
“什么‘微软琥珀’？”王思文一脸茫然地转头参与进来，搞不清李阔瀚说的是什么。
“字体~”后面李豪歌无任何语气助力地平静答道。
“用‘幼圆’的时候也是。”李阔瀚说完哈哈大笑，李豪歌也第一次听见有人用字体来形容自己的体型，忍不住因为老爸的机智“呵呵”跟着笑起来。半晌，待父子俩都快笑完了，王思文突然反应过来，接着俩爷子笑的尾声，一边抖着肩笑一边腾出手擂着李阔瀚的肩，声音颤抖：“还‘黑体’嘞？！”
实验中学不在主干道上，窄窄的上坡路两旁杂乱无章。李阔瀚第一次开车到这条路上，更坚定了送儿子上西河中学的决心。不开阔的学校门口，仅能停下十几台车的停车场，既不方正更在缓坡上。崭新但透着小气的校门口敞开着，保安敞着怀、叼着烟，在离校门口老远的地方和摆地摊的妇人瞎扯着。一家三口径直进入学校，保安可能见惯了这几天零星来校考察的学生和家长，瞟了一眼也不理会。
王思文下车后还想继续挽着儿子，李豪歌有意无意闪在一边，儿子大了，受不了过分亲昵的肢体接触，李阔瀚看在眼里，五味杂陈。
学校占地不大，穷凶极恶地挤榨着每一寸土地，这里没有什么绿地，几棵不占地的高大梧桐，见缝插针地点缀在几处角落。密集高耸的几幢建筑，显得拥挤不堪，挡住了烈日，让人看不到多少蓝天。王思文的遮阳伞也就时而冲天举起，时而横着执着，也能缓解一下因为鞋跟带来的失衡。
操场也有，不到半个足球场大，地上却假模假式地画些莫名其妙的白色直线。借助四周的两个篮球架和足球球门，还有没有网子的、不知是网球还是羽毛球的网架杆子，略加琢磨，应该是篮球、网球和小足球的混用场地。进行这几项运动里的其中任何一项，其他两项运动就都没法进行了。环绕操场四周，别扭地围着仅有的两条跑道，因为没有更多的面积，跑道转弯的弧度完全失去比例的特别小，倒更像一圈长方形的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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