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阔瀚自从搬到别墅里住以后，在家已经习惯了清净，渐渐地貌似有些轻微的“密集恐惧症”，一到城里的步行街或商场、超市这样的地方，只要是周围人一多，再一嘈杂，就浑身的不自在。今天可以说是十多年来，最早的一次早起，又来到学校门口同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就更加地难受。
街对面开了很多家小吃铺，李阔瀚在离校门最远的一家用过了早餐。感觉涪阳最为经典的米粉，已经完全没有了十多年前的味道，难吃。捱到看着快八点半了，才点着烟回到校门外的人群外围，看到王思文正和旁边的几个学生家长，叽叽咕咕的聊得火热。
三天前学校就把招“调剂生”的政策，在网站上公布出来了：中考成绩从639分到580分，每递减5分为一个档次，一共十二档。当然，宣布的政策中，并没有说每一档交多少“调剂”费，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最近几年都是如此，每一档的“调剂”费是5000元。也就是说，如果中考考了635分到639分的考生，就只需交第一档“调剂”费五千元。而分数只有580分至584分的考生，要报名就得交第十二档“调剂”费六万元。李阔瀚在银行卡里准备了八万元，就怕政策临时有变。
好不容易，捱到八点半，门卫保安骄傲地晃出来，一边推开铁门，一边按程序嘱咐着迫不及待的家长们：“慢慢来，别急都别挤……放心，都报得上……”李阔瀚两口子，也不知道进门后该往哪里去，由着被人流裹挟着，一起涌进了学校。
进了学校，人群径直往宽阔的操场移动，有等不及的甚至在前面小跑起来。进到操场，人群陡地散开来，一时好多家长竟失了方向，放慢脚步观察地形。看来学校是早有准备，应付这样的场面轻车熟路。应该是头天就已经准备妥当了，在操场背靠主席台的前面，摆好了十张两人木课桌，每张课桌相距约十米，课桌的后面码好了两张椅子。桌子前面，摆着那种银行里面常见的排队的装置，一排落地的管子，都用两根布带连着。不是直着摆，而是扭扭曲曲排列成“之”字形阵列，这样用最少的管子和布带，就能“画”出最节约场地的排队队列，且仅能容一人通过，大大增加了“插队”的难度。主席台那侧的墙上，挂着用广告布打印的《招生公告》，足有四五十平方大，碗口大的字站在老远都能看得清。
王思文跟着人群进了操场，漫无目的地还往操场中间冲，随后赶到的李阔瀚一瞟主席台前的桌子和排队的装置，大声招呼老婆：“这边，这边排队。”王思文听到老公在喊，回头略一顿，转身就往主席台前跑，好大一群家长也立即反应过来，都紧跟着王思文小跑起来。瞬间，十张课桌后面已经整整齐齐排好了队列，非常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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