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提了，我们哥几个是被骗来的，这里招工说是淘金，每天给一两银子，我们一听，竟然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便争先恐后来报名，老弱病残的都被淘汰了，就剩下十多个人，哎，后来才知道，我们是帮他们挖坟掘墓，寻什么上古的宝藏，作孽啊！”其中一个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的男子道。
“哦？那他们抓我们来做什么？也是干这活儿？”慕容晨故作惊讶地问道。
“大兄弟，别傻了，来到这里就两条路，一条是没早没晚的干活累死，一条是半路逃跑被打死，反正早晚都是死，想开点儿就好。”另外一个破衣烂衫，赤着脚的男人摇头哀叹。
“那我宁可选择第二条，也不选第一条，第一条路遥遥无期不说，还得吃尽苦头，那大好时光岂不是都浪费在这里了？”慕容晨一屁股坐在地上，煞有介事地道。
山洞里阴暗潮湿，水耗子和壁虎肆意地爬来爬去。一盏煤油灯，灯芯发出嗤嗤的声响，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快点儿睡觉，明天还有大工程等着你们呢，谁再讲话，小心爷割了他的舌头下酒！”其中一个爪牙踱了过来，凶神恶煞地吼道。
“大哥，你息怒，我这有几两银子孝敬您老，留着打一壶小酒儿，这不是初来乍到的不太懂规矩。”慕容晨满面堆笑，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塞给了那个爪牙。
那爪牙天天跟一帮穷困潦倒的人们打交道，好久都没见到这么慷慨的主儿了，顿时小眼睛泛着贪婪的精光，脸上乌云尽散，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还是你小子明白事理，你小子好好干，一定有前途，等明儿我跟大哥说说，让你做我的手下，正好我们现在缺人手。”那爪牙也是个狡猾的主儿，他就喜欢慕容晨这样的，要是下边人都能这么明白事儿，他以后那不是擎等着吃香的喝辣的。
“真的？那太感谢大哥您了，不管成不成，我这儿先谢谢您的提拔，以后小弟我就为您马首是瞻了，你一定要罩着兄弟点儿！”慕容晨点头哈腰地装出一副奴才相儿。
他从小就混迹朝中，耳濡目染，已经对这些献媚的手段信手拈来，平日里他也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哄得皇上龙颜大悦，哄得太后年轻十岁，哄得自己母亲哈哈大笑。
“放心吧，明儿一早，我就跟大哥说，让他提拔你小子。睡觉吧！”那爪牙将银子揣好，乐颠颠地走了。
“还以为你是个正义的主儿，没想到你和他们蛇鼠一窝！”刚刚向他透漏这里边情况的男子不屑地冷哼着，他们这些实在人最是看不惯这种献媚取宠的勾当儿。
“大哥，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活路不走，偏偏将自己往死路上赶，那爷太不明智了点儿，我可做不出那种自虐的事情来。”慕容晨佯装一副奸猾的模样，振振有词地道。
“我们真是看错你了，你要是和他们沆瀣一气，以后我们哥几个就不认得你！”夜风自然懂得自家主子的用意，不由地配合着演戏。
“哥几个，你们也这般不识时务？我们在这里反正也是难出去了，与其累个半死没日没夜的干活儿，还不如像我这种明哲保身，先跟他们混，等待时机再想法子脱身。”慕容晨献媚地笑着。
“哼！也就你能做出这等事儿来，我们几个断然不会做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来。”夜风几人说着，站到了刚刚讲话的那几个壮丁身边，立场分明。
“哼，愚昧，你们这是驴脑子无药可救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明天累死了，可别找我的晦气！我可是好话说尽了！”慕容晨装作与大家格格不入的架势，自己蹲在了墙角里。
任凭山风瑟瑟刮过，慕容晨却感不到一丝凉意，因为他的心里一直在想着事情，他们在这里怎样才能最快地收集到证据，把幕后的大人物揪出来。
夜风几人和那些壮丁们打得火热，大家伙儿挤在一起取暖。慕容晨这一招确实高明，将自己的人分为两部分，敌友都有他们的人，到时候哪一边的情报都不会漏掉。
第二天，天还没破晓，洞外就是一阵骚动。“出来了！出来了！开饭了！”不耐地吆喝声夹杂着哈欠连天的困倦声传来进来。
慕容晨首当其冲，第一个带头儿钻出山洞。
“大哥，瞧见没，就是他，是不是够机灵？”昨天那个胖子还真是个办事儿的人，没忘提拔慕容晨做一名爪牙。
慕容晨那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主儿，忙满面笑容地凑了过去，“两位官爷好，你们起这么早，辛苦了！”
“别说，这小子行啊，不像那些死木头疙瘩，还以为这些人里都是猪头呢，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机灵的主儿，行，他就跟着你了，你好好带着他，瞧着架势有前途！”被称为大哥的男子睨了一眼慕容晨，哪方面都觉得甚是满意。
“开饭了，开饭了，都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儿打饭，痛快吃完干活！别他妈在这儿磨洋工！”那个胖子爪牙手里的鞭子噼里啪啦舞得直响，嘴里还不停骂骂咧咧地。
那哪里是什么饭啊，不过一锅稀得没有几粒米粒的碴子粥，再配上一个打狗都能肖个包的杠杠硬的窝窝头儿，简直是喂猪都不见得爱吃，他们竟然拿来给这些重体力劳作的壮丁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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