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南平王闻言大惊失色。
南境防线稳固，怎会如此不堪一击，他不过来京数日，秦叶国又是如何知晓。
皇上微微愣怔，这一切如他所料，只不过来得有些太快。
未等他开口，萧平祁双膝跪地，抱拳道：“皇上，请准微臣前去杀敌，哪怕用罪躯挡也要挡住那些蛮匪。”
“皇上，臣请求一同前往，臣一生征战沙场，能死在战场是臣的荣幸，亦是臣忠所归。”南平王脸色惨白无血色，嘴唇发干。
太后的身躯不舍得怔了怔，想开口最终还是未开口。
“萧平祁，朕封你为奉国将军，着你前去南境平乱，收复失地，望你能为大陵尽心尽力做奉献。”皇上语气中透着不可置疑的威严。
萧平祁重重叩手，道：“臣领旨！定不负皇上所望，还南境安定。”
南平王闻言抿了抿唇，眼中眼泪，欲要开口，却被皇上制止。
“南平王身子不适，需要留在京城修养，其麾下的南林军归萧平祁所用。”皇上缓缓道，又目光沉着地注目与南平王。
“臣……领旨，谢皇上。”
南平王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从怀中掏出令牌，交于萧平祁手中。
又紧握着萧平祁的手，嘱咐道：“儿子，切勿忘记今日大恩，此后定要三思而后行，谨记永远忠于大陵，忠于皇上。”
他们心下明白，今日皇上若是要他们的命，谁也救不了他们。
更是明白，皇上并无灭他们之意，他们本无忤逆之心，今日之事，反倒是解除了他们对彼此的忌惮。
南平王亦是知道，皇上留他在京城之意，他心下全然接受，先帝对其信任有加，可终究不能功高盖主，南境终究归于大陵，他岂能在一方称王。
他更加不能看着他们‘兄弟’互相残杀……
眼下，是最好的结局。
“爹，儿子谨记于心。”萧平祁郑重道。
今日他有幸见到了不一样的皇上，他打从心里敬畏皇上，自叹不如帝王的心胸和胆识。
“皇上，今日皇上不杀臣，臣的命便是皇上给的，余生定当报效大陵，造福百姓！”萧平祁又一重重叩首，而后便起身，向南平王和太后颔首行礼，整理着装后，转身离去。
“赵正德，送南平王回去歇着，传太医为其诊治，今日之事，朕不想听到任何一个人再提及半个字。”
皇上旋身背对着门口，语气冰冷，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奴才遵旨。”抖如筛糠的赵正德这会儿总算是松了口气，捏着袖子轻轻拭着额间的汗珠。
南平王艰难跪直了身子，叩首道：“谢皇上！臣愧对祖宗，愧对先帝，臣请求余生能去皇陵陪着皇兄，向其赎罪。”
他胸前那一剑虽未伤及要害，但一直在流血，胸口衣襟湿了一大片。
“南平王，此事以后再议，先治伤要紧。”太后上前一步道。
依照她对南平王的了解，此时定是内心定是内疚不安，一是内疚自己竟有了逆反之心，而是内疚皇上的身世。
她也不想撒这个慌，可不如此说，他定会酿成大错，造成挽回不了的局面。
待三人都在愣神之时，门外忽地传来一声叫喊声：“皇上，小心！”
紧而一道身影冲了上来，直直挡在了皇上面前，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唰’的一声，一支箭飞了过来，扎在了仪妃的后背。
“皇上，您没事吧？”
仪妃一脸担忧地瞧着皇上，又皱着眉头捂了一下嘴巴，鲜血从中指缝间溢出。
南平王和太后半响才从惊愕中转过神来，而在密室内的宁婧宸，急得手指狠狠抠着石门，全然不知已扣断了指甲。
好在有惊无险。
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放箭，仪妃为何又刚好在这个时候出来挡这一箭？
这一切是巧合，还是设计好的？
“仪妃？”皇上慌张道，轻轻摇了摇怀中的仪妃。
“曼仪？”太后神情恍惚，摇晃着走了过来，蹲下身子。
而南平王支撑着起身站了起来，已冲去了殿外。
“皇上，见您平安就好，能为皇上挡这一箭是臣妾的荣幸。”
仪妃说完已有些喘不上起来，面上艰难露出一抹笑意，她抿了抿唇，两眼一翻便倒在了皇上怀中。
“传太医！传太医！”皇上打横抱起仪妃，往殿后的暖阁走去。
直到殿内清净了下来，殿外传来一阵阵嘈杂的脚步声，宁婧宸才匆匆离去。
…
仪妃背部中箭，好在未伤及要害，太医为其拔出了箭，由于失血过多，仍处于昏迷不醒。
南平王胸前刀口颇深，加上未及时失血，身子虚弱，好在他多年征战沙场，大伤小伤不断，身子骨硬朗，太医为其止血诊治后，意识还算清醒。
安和殿内。
正中间跪着一身穿盔甲之人。
“说罢，受何人指使。”空荡的殿内回荡着皇上冷冷的声音。
此人冷哼了一声，道：“皇上，您不记得奴才了？”他忽地撕下面上的面具。
皇上触及他的真实面容时，心头猛地一紧。
“小六子？”
曾在柳妃跟前当差，却因他在二皇子食物中下药，而害死了二皇子，可当时不是已经当场杖毙了？
小六子怒视着皇上，道：“说来真是搞笑极了，你身为一国之君，到底是谁害死了自己儿子都未能去查清，将一切过错推在一个太监头上！”
“奴才端错了药不假，但那碗药里面并没有毒！二皇子所中的毒并非在那碗药中，当年的太医便知晓，可惜已死无对证了，同是被你这个昏君给错杀了！”
皇上听得脸上一阵煞白，目光锐利，周身寒意逼人。
“你已被下旨杖毙，为何还能活在这里？”皇上欲上前一步，却被赵正德给挡住了。
“皇上，小心。”赵正德自是明白皇上的意思，快快上前，伸手抓了一把小六子的脸，未能揭下多的面罩，而后瞧了瞧皇上。
“果真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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