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王爷这才注意到刚刚说话的大臣,他不是别人,正是福老王爷之子,嘉名世子所娶的世子妃父亲,邹并礼。
他原是前朝礼部尚书大人,邹大人,虽说邹家势单力薄,但在历朝为官,对礼部贡献之大,先帝尤为器重。
原本在朝中一直独来独往的邹家,如今因女儿嫁入福老王爷府中,倒向已经很明确。
“简直一派胡言!”沐王爷冷笑了一声,道:“驺大人,你身为文官,晋王的随从为何会给你送信?”
邹并礼老脸一抖,眼中闪过一瞬无奈,一手紧紧抓着椅子,道:“老臣犬子曾仰慕白护卫的一身功夫,所以跟他讨教过,故而有过几面之缘。”
“白勋常年随晋王出征在外,何来的时间去教嘉名世子。”沐王爷问道。
邹并礼闻言一愣,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来,老脸显然有些挂不住,这时转头看向太后,向她投去求助的目光。
沐王爷见状抢先道:“母后,依儿臣了解,那个白勋早在晋王兄受伤时消失无踪,若是手中真有书信,为何不回晋王府?而是偷偷摸摸将信交给邹大人?难道白勋跟邹大人早就有勾结?”
“胡说,胡说!”邹并礼起身站了起来,又道:“老臣行得正坐得端,绝对勾结之事。”
沐王爷冷笑了一声,道:“那想必邹大人所说的这封信多半是假,除非找到白勋,当面对质,邹大人,请问白勋在哪里?”
邹并礼闻言嘴角不停抽动,胡子跟着一抖一抖,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洛晋,你是怎么跟邹大人说话的!”太后责备道,她的心里清楚沐王爷所问的话不无道理,但是她已经没空细细去追查前前后后的缘由,她必须尽早给宁国侯定罪。
沐王爷垂眸沉思片刻后浅浅一笑,并不去应太后,复又凝望着邹并礼,问道:“邹大人,本王心中有疑虑,多问你几句不碍事吧?”
他这么一说,邹并礼更是面露尴尬,连连颔首道:“不碍事,不碍事,王爷您所言极是,是老臣未调查清楚。”
“什么没调查清楚!?这件事铁板钉钉的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太后很是不悦,又道:“哀家今日叫你们过来不过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该如何处置宁国侯。”
这个叫邹并礼的不再说话,‘嗯嗯’的支唔了两声缩着脑袋坐在一旁。
这时,门外响起了太监的报唱声,称福老王爷来了,太后赶紧请福老王爷进来。
几位老臣见着福老王爷时,个个哧溜着从椅子上起身,齐齐躬身行礼,一点不像刚刚沐王爷进门时那般行动不便,手脚不利索。
“福王叔安好。”沐王爷行礼道,过后看着那些老臣冷冷一笑,走过去将福老王爷扶到了上方的椅子上。
沐王爷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打量了一番道:“福王叔今日气色好像不错啊,那几日皇兄召见您,身子皆是不爽快。”
眼下福老王爷也来了,目的很明显了。
福老王爷顿了一下,神色淡然道:“洛炎啊,还是你关心王叔,本王回京已有数日,一直未来见太后,难得今日天气晴朗,太医嘱咐适当出来走走,本王听说各位老臣前来看望太后,所以也过来看看。”
“难得老王爷还记挂着哀家,只是哀家惭愧的很,很多事情有心无力,也做不了主。”太后言语间满是无奈。
她说时给身旁的大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以目光做了回应,躬着身子从一旁退了出去。
沐王爷看着太后的神色,看起风轻云淡却隐藏着一种阴狠。
他瞬间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内心顿时不安了起来。
“太后,近来宫中发生这么多的意外,皇上遇刺受伤还在休养中,精力有限,这朝中的事情还得太后您费神费力主持一下啊!”福老王爷语重心长道。
紧接着一大臣附和道:“老王爷所言极是,关乎宁国侯一事,皇上他一直以来都顾忌宁皇后,不忍心治宁国侯的罪,纵容了他的贼心,这回竟敢刺杀皇上,断不能再饶恕了他。”
“是啊,太后,为了大陵的江上,您可一定要做主啊!”
“还望太后您三思,尽早做决定啊!”
大臣们纷纷附和,三言两语讨论了起来,句句都离不开赶紧治了宁国侯的罪,砍了他的脑袋。
“太后,老臣有一建议,宁国侯其罪当诛,鉴于宁皇后曾贤良淑德,倒是可以饶恕其家人,流放至凤湖。”邹并礼这才开口道。
他一直沉默着,言语之间像是在请求。
“哀家倒是想做这个主,只是皇帝那边……”太后说着顿了顿,又道:“哀家早已不过问朝中之事,很是担心日后朝中的众臣会背后指责哀家不该越权。”
忽地,这几个大臣齐齐扑咚跪地,请求道:“老臣请求太后尽快拿出决策,替皇上分忧解难。”
太后想了好一会儿,脸色为难。
“既然你们……”太后刚一开口说话便被打断了。
沐王爷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严肃道:“母后,儿臣反对,宁国侯一事皇兄说过他会亲自处理,您就不用担心了。”
他犹豫了一下,又看向福老王爷,道:“王叔,您早已不问朝中之事,今日是为何要参到这件事中来?”
福老王爷倒是冷静的很,微微颔首,慢吞吞道:“那天若不是本王在的话,恐怕皇上已经惨遭宁国侯的毒手,本王是亲眼看到宁国侯勾结了敌国细作,在半路埋伏了皇上。”
“那王叔您是怎么知道皇兄会遇到刺客,您是碰巧及时出现救了皇兄?”沐王爷学着福老王爷的口气,缓缓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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