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庭月闻言点了点头:“我明白。咱们先前就说过这个的。你的心思我都懂。”
年庭月和胤禛早先私底下确实谈论过这个。
当初戴铎给胤禛定下的行动方略就是要他孝顺康熙友爱兄弟, 做一个兄友弟恭让康熙放心的好儿子好哥哥。
不管胤禛私底下如何结交大臣如何发展势力, 在明面上, 胤禛在明面上一直都是这样营造自己的形象的。不管胤禩胤禟还有胤禵如何对待他, 他都是体谅他们, 对兄弟友好对康熙孝顺的人设。
在众人眼中, 胤禛必须是无害的。这样一个对自己孝顺, 又有能力且无害的儿子,才能得康熙的万分看重。
事实上,胤禛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这几年, 康熙待胤禛很亲近也很信任,康熙不去任何人的园子里游玩赏花,偏偏就只去胤禛的园子, 康熙对皇孙们虽都疼爱, 但最受康熙关注和喜爱的,还是胤禛的五阿哥弘历。
年庭月能看出来, 康熙很享受胤禛对他的孝顺和关爱, 也正是基于这一点, 康熙对弘历被人推下假山的事件也颇为关注, 明确表示要为弘历做主。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 胤禛只能示弱。只有示弱才能博得康熙的关注, 也才能让康熙对胤禛生出自责关怀之情,让康熙为胤禛做主。
胤禛在明面上便不需要同他们斗,因为康熙会替胤禛同那些隐在暗处的黑手斗。
康熙这个人, 其实也是极其护短的。看他当初对二阿哥就知道, 但凡是他看重且爱护的人,必是万分疼爱照顾,绝不会放过平白害了他关爱之人的黑手。况且这件事还牵涉到了康熙的安全,年庭月和胤禛都很清楚,康熙肯定是要查出个结果的。
现在的问题不在于结果如何,而是在于查出幕后黑手后,康熙会如何做。
年庭月沉吟道:“弘历的事情查了那么久,宫里在那之后也没给你什么结果。只是死了个小太监,皇上又在那之后特意见过抚远大将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要说弘历的事情与八贝勒等人没有关系,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我想,这次害你受伤之人,想必也同那几位关系不浅。”
胤禛自醒转过来后,早将这些事情在心里想过千遍万遍的,许多枝节在他心中早已梳理过一遍了,听见年庭月这样讲,胤禛便道:“对弘历和我下手的应该是同一人。皇上深查弘历的事情,查到那个小太监那儿就查不下去了。皇上不是不敢查,也不是不愿查,其实也是不必再查了。那小太监是老九的人。事情是谁做的一目了然。皇上宽仁,念及父子之情,又祈我念及兄弟之情,加之没有实据,为了不加深我兄弟之间的矛盾,所以不深究。”
“但皇上也不能不为弘历做主。我看皇上对弘历是真心喜爱,还有想要将他好好培养的意思,所以后来下旨要几位皇孙阿哥们一同入宫读书,也是为弘历打掩护更是为平息老八老九他们的心思之意。皇上召见老十四,大约也说了这样的话。老十四回京后太过高调张扬,处处拿自己当做继承人看待,皇上也看不惯这个,大约说的话也关系此事。我料想,我今日之受伤,应该同皇上那天同老十四说的话有关。”
胤禛定定望着年庭月的眼睛,“月儿,原本我心中还有疑虑,但他们这样一动作,反而坐实了我心中的猜想。如果他们不是将我视作大威胁的话,他们是不会下这么狠的手的。若皇上的立储诏书上真的写的是我的名字,那么除掉了我,皇上就得改写诏书。这些皇子中,老十四最为风光,他便有极大的可能成为嗣君。”
年庭月静静与胤禛对视片刻,她没有从胤禛的眼中看到隐忍的委屈,而是看到了跃动的光芒。
她心下一动,问胤禛:“冬郎,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你打算如何做?”
胤禛道:“其实这回的事与弘历那次的事情还是有所不同的。弘历那次事情发生在宫里,不大好查。可这次不同。这次是在京郊行宫。不但范围小些,就连人都少些。我完全可以在皇上调查之后再查一遍。若皇上能查出个结果来也就罢了,若查不出来,那自然由我暗中调查。”
“月儿,方才你讲过,咱们为了示弱什么也不能做,其实也不尽然。明面上咱们确实不能如何,但暗地里,还是可以有一些动作的。只要不被皇上看出来即可。”
胤禛顾念年庭月有孕,怕她劳神,故而也没有同她讲太多这方面的事情。事实上,究竟具体如何对付胤禩那些人胤禛还未想好,但心中已有章程,于他来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也不愿年庭月多费心,因此便不明说。
胤禛不说,年庭月也不追问。她便只是每日陪着胤禛,陪他说话,陪他养伤,直至胤禛渐渐好起来。
康熙命人严查胤禛在京郊行营踩到石头滑倒的事件。这次事件在康熙眼里的性质还是比较严重的。在行营中做手脚已经让康熙意识到,这幕后黑手还威胁到了他的安全。
因此,康熙在命梁九功彻查此事时,还特意强调了,一定要严查他身边服侍的人。康熙怀疑,他的身边也被安插了人,所以才会出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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