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她们中间则坐着一个华服青年,他约莫三十来岁。
他手端茶杯,双眼半张半闭,依靠在一张锦椅之上,神态间,极为陶醉……
不知是在欣赏美人的艳舞?还是在回味茗茶的清香?
在他身旁两边的小凳子上,各自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她们一个正在抚琴,一个正在吹箫,而这悠扬不绝的丝竹之声正是从她们的纤纤手指间流淌而出……
一切沉浸在笙歌艳舞中,大船依然逆流飞渡……
歌舞阵阵,不绝于耳……
似乎并没有因为两个陌生人的突然到来,而有丝毫变化。
那船舱中的华服青年轻轻呷了口茶,脱口吟道:“暮辞苏杭明月间,千里江陵半夜还,两岸箫歌舞不绝,龙舟已渡万险关。”
说完,他挥了挥袖,得意笑道:“比起当年李太白的寒碜之气,本座这几句更有王者风范。”
“若是李太白天上有知,他只怕也是自叹不如……”
“好、好……不错”负青楼突然接口道:“只是阁下的欲念太重,自然不能与李白的清雅高妙相提并论……”
“我看,后两句应该改一下,就更贴切你的风格。”
华服青年似乎对陌生人的到来,没有丝毫惊讶。闻言头也没抬,竟徐徐道:“怎么改?”
负青楼缓缓道:“两岸风月赏不尽,孤舟暗渡万丛花。”
不料,华服青年却摇摇头道:“此句太俗,你虽懂吟月赏花之情,却难悟风花雪月的意境。”
说话间,他连连呷了几口茶,似乎在感叹天下虽大,却是知己难觅。
笙乐突然一变,船舱中舞姿也跟着一变,更柔美,更飘然……
只听见舱中美人娇唱道:“春江潮水连还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涟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
歌声清脆飘渺,如出谷之莺燕,清丽扣人。
伴随着那悠扬婉转的琴瑟和鸣,真似天籁人间,绝世广陵,扣人心魄,令人欲罢不能……
萧千一、负青楼都是通晓音侓之人,自然是沉迷其中……
情到深处,两人也忍不住和拍轻吟道:“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一曲尽,余音绕梁处,回味无穷……
华服青年抬起头,含笑道:“两位原来也有这种雅兴,是不是也想进来体验一番呢?”
“我看,还是算了……”负青楼目光一扫,淡然道:“君子不夺成人之美,我还是站在这里看看就行了。”
其实,他一上来就发现这船十分怪异,只有窗,没有门,而窗是钢铁铸成的不动窗,外面的人怎么能进得去?
“嗯,你很知足”
华服青年点点头道:“其实,能看到这天下独一无二的瑶池烈艳舞,已经是你们天大的福分了。”
“一个人若时时知足,总是有好处的。”
说完,仰头将杯中的香茗一饮而尽。
顿时,琴瑟之声突变得豪放,舱内美人又娇声唱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返……”
而那八个美颜如玉的少女各持一樽青花小酒杯,边歌边舞,随着节奏缓缓脱去身上的衣衫……
不一会儿,只剩下胸腹处的衣物。
顿时,冰肌雪肤,炫目生花。怒峰高耸,竞挺争秀……
红烛高灯之下春色妩媚、艳丽毕吐,秀色如诗如画……
那华服青年早已如痴如醉,端起桌上的一个酒壶,轻唱道:“苓夫子,舟上生,将进酒,杯莫停……”
说话间,壶中的酒已缓缓淩空流出……
一个紫衫少女飘舞而来,用手中的杯恰恰接住正要洒落在地的美酒……
酒杯一满,紫衫少女嫣然一笑,玉指微抚,转身飘逸滑过……
而壶中的酒却依然如线流出,瞬间,又有一名红色衣衫的少女飘过来,用杯接住空中的美酒……
虽然是在劲歌热舞之中,却曼妙流畅。虽然是接力盛酒,却滴酒不漏……
没过多久,八个少女的杯中,已盛满了酒。
华服青年放下酒壶,大唱道:“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负青楼看得摇头感叹道:“这不只是美人、玉酒、仙舞那种奢华的简单,更是创造了天下的独一无二……”
他话未落音,又听见华服青年士豪声唱道:“五花马,千金袭,呼儿将出换美酒,与你同销万古愁……”
余音未尽,端起桌上的酒盏一饮而尽,那八个正在曼舞的少女也齐齐举杯,红唇轻启,将杯中的美酒吞入殷桃小口……
酒更醇,色更香,情景更撩人……
一声轻响,八只青花空杯彩蝶般落到华服青年面前的桌上。
流云飘曼的舞姿中,那个胸腹裹着紫衫的少女飘到华服青年面前,她那胀鼓鼓的樱桃小嘴直接向对方嘴凑去……
华服青年张嘴迎上,两嘴相接,大唇吃小唇,华服青年轻抚了一下对方的脸蛋,微微仰头一吞,赞道:“好酒,好酒。”
紫衫少女妩媚一笑,又闪身飘开……
第二个红衣少女闪身又到,粉腮一湊,朱唇轻吐……
华服青年张口迎上,大口吃小口……
原来刚才,杯中的酒都被她们含在口中,这时却一个个在流转曼妙的飞舞中轮流向华股青年敬酒……
这种喝酒的方式可谓千古难见,就算是负青楼这种花天酒地的人,也看得目瞪口呆,自叹不如。
等到八张红唇一一尝过,华服青年心满意得的睁开双眼,抚掌道:“好酒、好酒……这百年陈酒伴上美人的舌唇之香,集色、香,味,可以说妙绝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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