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叔叔！”蒋姝欣喜地越过程夕，向后面走去。“罗叔叔，你终于来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你快签字，快让他们救哥哥。”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他往前走。
签完后护士拿着单子就进去了，回头朝他们说了一句“去楼下交钱。”罗成拍了拍蒋姝抓着他的手说：“我先下去缴费。”说着朝程夕点了点头，就下楼了。罗成对这个小姑娘有印象，蒋笙带她来过他的诊室，处理过几次腿上的伤口，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再联想到之前对她那紧张的程度，不难明白，他这次的受伤跟这个小姑娘脱不了干系。
没过一会儿，罗成就上来了，蒋姝和他坐在手术室的左边，程夕在他们对面，都各有各的心事，谁也没说话。蒋笙的手术进行了很长时间，中间医生出来了一趟，说是失血过多，有点麻烦，让他们耐心等待。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程夕还勉强能控制自己，蒋姝就不行了，她一直在哭，泪汪汪地问罗成，“罗叔叔，你说我每次进手术室的时侯我哥哥是不是也这么担心呀？他为什么进去这么长的时间呀？”
罗成安慰她道：“没事儿，你哥哥好着呢，他一定不希望你这么担心，咱们就安安心心地等他出来，相信他好吗？”
“嗯。”她点点头，然后就没了声音。周围很安静，是让人发慌的静，程夕觉得之前有蒋姝的说话声和哭声还好点，现在只会让她的心里的恐惧加倍。
丁娜和刘全也都从警察局里过来了，刘全看到程夕，没给她好脸色，她明白，他在生她的气，气她把蒋笙害成这副样子。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一起抗冻挨饿的兄弟，为他出头，为他打架的兄弟，他们心中神一般存在的大哥，如今因为她生死不明的躺在手术室，他生气，发火，全都是应该的。
程夕坐在门外的等候椅上，头微微仰着，眼睛睁得很大，盯着天花板。丁娜走过来，握了握她的手，安慰到：“没事的。警察那边也没事了，跑掉的那几个人都找到了，情况也都了解清楚了，只要蒋笙醒来后，警察来例行问几个问题就好了。”程夕感激地看向她，轻声说了声谢谢。然后又重新看向天花板，她一直觉得医院的白光灯给人一种压抑感，照的什么都显得冷清悲凉，让人的心情都阴郁了起来，为什么医院里不用一些暖色的光呢？人心已经够悲凉了，为什么还要用这样的灯光再度渲染呢？
医院里似乎没有白天和黑夜，这么晚了，这里依然人来人往。救护车声，担架车声，家属的哭声，医生的劝解声其中也有新生儿的哭声，新手父母笨拙的哄娃声……这里承接生命的到来与逝去，不分昼夜。
刘全出去了一趟，有很快回来。他买了几瓶水，分给大家，到程夕时，他没有看她，扭头直接塞到她的怀里，然后坐在她对面一排椅子上，眼睛红通通的。程夕拿住瓶子，喝了几口，干涩疼痛的嗓子舒服了点，她缓了缓，朝对面轻声说：“对不起。”
蒋姝正在气头上，听到后瞪了她一眼，扭过头去不说话，罗成拍了拍她，似乎再说不能这么没礼貌，她依旧是不理不睬。刘全垂着头，眼睛盯着鞋尖，“不用跟我们说。”
“我会跟他说。”程夕看着手术室的门说。
“他肯定会原谅你，你压根就不知道你在他心中是个什么样的地位，只要你要，他的命都可以给你。可是程夕，笙哥已经够苦了，碰到你之后，他的笑容多了很多，他时常跟我们炫耀他有一个多么好的女朋友，我们都为他高兴，心想他终于能过好日子了。可是程夕，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为了你，笙哥做了多少，你又为他做了什么，只会一直地给他找麻烦。”程夕第一次见他褪去平日里所有的玩世不恭，语气平缓，没有丝毫温度，“我们都不要你的对不起，这三个字一点用都没有，只要你以后离笙哥远一点，这比什么都好。”
程夕咬了咬唇，没有出声。他说的很对，是没有用，不能换来蒋笙好好的，不能挽回局面，甚至，不能安抚任何人的情绪。她的确是个麻烦精，谁碰到她谁倒霉。
“你还有完没完了，至于吗，这么欺负一个女生，你没看到她也不好过吗？那这样的结局是她想要的吗？你一直说自己是蒋笙兄弟，那要是他知道你在骂他用命护着的女人，他会怎么样？你这是真正得拿他当兄弟吗？我看你不过是想让自己内心的负罪感减轻一点罢了，毕竟你来迟了。”丁娜看着他们一直在指责程夕，虽然她也不太喜欢她，可是她知道蒋笙在意她，他肯定不忍心她一个人在这被人指责，就忍不住怼了上去。
“你谁呀？这有你说话的份吗？”刘全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语气相当不悦，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她应该刚刚还和他们一起去了警局，也就是说她也在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这么说一个女生。蒋笙的事等他醒了他自会处理，用不着你在这帮他分手。”
“奥，等等，我想起来了，你这个声音。之前笙哥给我打电话时是不是就是你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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