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君子坦荡荡,晏魁绝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君子。
他是个隐匿心思的小人。
有关苏心月的事,付流藜觉得怎么都该好好面对面彻谈一番,不料他三两句话就结束了。
说是会叫晏母尽快给表妹定下亲事,一副要就此揭过不提的模样。
并非付流藜想要揪着它反复掰扯,只是晏魁这样的态度,仿佛浑不在意,全然不曾放在心上……
倒显得她太认真当回事儿了。
“天冷,早些歇息。”晏魁吹灭了烛台,留下一盏小小油灯。
付流藜觉得他有点敷衍,索性直言问道:“晏大人可觉得缺人伺候?若是不顾及我,你会怎么做?”
晏魁伸手把她往里挪挪,轻笑道:“看来我不交待清楚,夫人今晚夜不能寐。”
“你爱说不说。”付流藜转过身,懒得听了。
好比一拳打在棉花上,他软乎乎的态度,叫她无力。
“夫人何以认为我缺人伺候?”晏魁一手斜撑着脑袋,好言相问。
背对着他的付流藜稍稍回过头:“你说呢?”
他失笑,探身上前,笼罩在她上方:“原来你并不是无知觉的……”
付流藜到底没他脸皮厚,面色一红:“闭嘴,你还好意思说?!”
自从察觉她有孕以来,至今连续多日各自安睡。
身边躺着个开过荤的血气方刚男儿,付流藜岂能不知他的难受。
不过晏魁自制力强,他半句不提,动作也中规中矩,所以她只当无事发生。
这才怀上没多久,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有得是他忍受的。
为此付流藜没少在心里暗暗唾弃,瞧吧,饱暖思婬欲,晾一段时间臭男人就忍不住了。
可见他们的劣根性……简直叫人同情。
所以大户人家才生出‘正妻有孕抬婢女’的规矩,通常她们会让陪嫁丫鬟伺候丈夫。
一来身边人知根知底好拿捏,二来就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闹不出大名堂。
付流藜不知道晏魁有没有这个想法,若真的有,那就叫人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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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如此倒打一耙,叫我委屈。”晏魁低声说道。
“你委屈?”付流藜难以置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他理直气壮:“如此反应人之常情,怎能把我想做色裕熏心之辈?”
“我不曾说过这个词。”付流藜否认。
“但你分明是这个意思,”晏魁双眼微眯:“我何尝提过要纳妾了?”
她被这话给堵住了,他确实没说,一切是她自己凭空猜测。
付流藜皱皱鼻子:“不会最好,你自己忍着。”
她重新转过身子,不想跟他继续争辩了。
不成想身后的人故意贴上来,炽热的胸膛抵住她后背,一手紧紧揽住她:“那也不能忍到孩子出世吧?”
付流藜拍他手背:“想说什么,直言就是。”
既然说不提纳妾,又声称忍不住,是几个意思?她心里颇为没好气。
晏魁在她耳后低笑:“夫人有所不知……”
他附声耳语一阵。
付流藜先是惊讶,继而满面通红:“你、你哪里学来的?”
“自然是医书上看的,总不会世间所有夫妻都为了孩子禁断十月。”晏魁一本正经的说道。
“医书里有说这个?给我看看。”她有点怀疑。
居然说有孕于房事无碍,付流藜听说的分明是前三月不稳,要多加小心注意。
她回过身去面对晏魁,企图看出他那点私心。
他伸出修长的指尖,轻抚过她下颚,笑道:“在书房里,夫人闲暇时候可以自取。”
付流藜不语,心下思量着。
确实不能叫他忍耐十个月,晏魁没说纳妾的事,但他夜里时而起反应也是事实……
思来想去,只能叫她辛苦点了??
付流藜拿下他的手,道:“今晚没心情。”
听出她语气中的松动,晏魁凑过来轻啄她嘴角:“不会勉强你的。”
付流藜还不放心,道:“即使……即使如你愿了,你这人一身蛮力,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
“胡说,”晏魁听不得一身蛮力这个词,他问道:“除了初次,我可曾弄疼过你?”
“……那可不好说……”付流藜嘀咕。
晏魁确实控制住力道了,也没有真的伤了她,只是器型过大,事后总有隐隐不适。
离京寻医那会儿,她提出来过,有了显著改善,不过于她而言,如今有孩子在身,此事能免则免。
否则要是伤着了,岂不后悔莫及,再把伤胎的原因说出去,她的脸面往哪放?
思及此,付流藜揪着晏魁约法三章,四个字——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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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妻二人絮絮叨叨,夜深了才睡去。
隔日醒来,尹青打水进屋伺候,满脸谨慎。
她细细观摩付流藜脸色,不见怒容,才敢出言探听:“姑娘昨晚和大人说什么了?”
“还能是什么?”付流藜接过温帕子盖在脸上。
尹青忙道:“万不能为了表姑娘和大人吵架啊,不值当!”
“没有吵架,”付流藜揉揉眼角,道:“不过是嗓门大了点。”
主要是晏魁没吵起来,不然以她昨日的不痛快,多半要吵。
“那表姑娘的事情解决了么?”尹青问道。
付流藜拿下帕子丢给她,挑眉道:“我们去饭厅看看便知。”
晏魁昨晚回来先去了东苑,晏母询问他意见他当场给予答复。
想必他离开后,晏母就连夜跟苏心月传达清楚了。
这种事情,她不信能拖过一晚上,到第二日白天才说。
尹青一听立马来劲儿了,“那咱们快些收拾了过去。”
主仆二人打点妥当出门,天气较之昨日更加阴沉森寒了,呵气成霜,估摸着下午就会下雪。
去到前院用早饭,掀开门口挡风的夹棉帘子,屋里一股热气迎面扑来。
饭厅是有炭盆的,内里温暖许多。
“给娘亲道安了,”付流藜走进去,“妹妹还没到么?”
晏母抬眼看她,顿了顿笑道:“心月说不太舒服,不吃早饭了。”
付流藜与尹青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苏心月许是怕尴尬,或者出于伤心,暂时避而不见。
她能理解。
所以说苏心月不能跟徐梦柳一样吧,没有亲自开口,被回绝之后都相处尴尬,何况是自己动嘴呢?
如今扯着一层皮,表面倒是可以若无其事的,依旧姑母兄嫂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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