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与现在的情况何其相似，只不过我们与蒯家调换了位置罢了。”
蔡瑁不由的轻叹一声，环视书房中在座的蔡氏族人道：“你们中也有不少是经历了当年之事的，好好用脑子想一想，我蔡家能够有今天的景象不容易，镇南将军绝对不会看着蔡家进一步强大，因此这一次绝对会偏帮蒯家。”
书房中众人皆低头沉默不语，过了片刻，还是蔡和先站起身来表态道：“大兄，是我想的太过肤浅了。您是蔡家的家主，我愿唯您马首是瞻。”
其余人也纷纷起身抱拳表态道：“愿唯家主马首是瞻。”
只是有一个年轻的蔡家子弟抱拳弱弱的道：“伯父您说的不错，只是我担心若是就此与蒯家握手言和，恐怕会有损我蔡家在荆州的声望。大多数世家会以为我们怕了蒯家，进而去依附蒯家，这对我们也是十分不利的。您看是不是让姑姑在镇南将军面前说几句话。”
蔡瑁看来一眼说话的青年，那青年名叫蔡勇，也算的上是蔡家年轻一代的翘楚，也是他的嫡亲侄子，他开口道：“我知道你们年轻的一代都对蒯家的实力没有什么太多的印象，可是你问问你们的父辈，当年蒯氏一门双杰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至于蔡夫人，他虽然是我蔡家人，平时也能够在镇南将军面前为我蔡家说上话，但是此事绝对不行。别说没有效果，就算有我也不会同意的，情分也不是这么用的。况且景升公在此事上也不会给谁面子，听谁的劝谏。”
“况且谁说要与蒯家握手言和。”蔡瑁冷冷一笑道。
众人皆表示不解，蔡和不由的开口问道：“不是大兄下令我蔡家众人这段时间安分守己，不得惹是生非，这难道不是要退让以保全实力吗？”
“这些年蔡家发展的太过顺利了，这当然是好事，但从某方面来看，这也可以说是一件坏事。《左传》中就曾说居安思危，蔡家安逸的太久了，连我都有些懈怠，就更不用说你们了。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一个个都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我蔡家家势中落也是可以预见的。”蔡瑁语气微冷的道。
而后他扫视了一眼书房的众人接着道：“因此，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有两件事。第一就是想要你们知道蔡家还不到能够高枕无忧的时候，就算在荆州也不是一手遮天，在整个天下就更算不上什么大世家了。回去之后都说给自己一脉的人听听，若是再让我知道谁敢仗着蔡家的名声在外面横行霸道的，别怪我这个家主不讲同族的情面。”
说完这番话，蔡瑁端起面前的茶杯浅饮一小口，同时见在座的族人都没有说话，他放下茶杯开口道：“话我已经说了，你们心里怎么想我不管，但是只要损害了蔡氏的利益我绝不会手软。”
说完这句话，蔡瑁也没再管众人的反应，径直说道：“这第二件事就是大家目前最关心的，关于蔡家与蒯氏的争斗。”
“这段时间我一直下令蔡家退让，想必大家心中对我这个家主也是颇有微词了，认为我太过软弱了。今日我召集大家前来，就是想说我蔡家反击的时候到了。”蔡瑁朗声道。
蔡勇吃惊道：“伯父的意思是？”
“怎么，刚才你不还反对与蒯家妥协，现在怎么又这副表情。”蔡瑁笑道。
蔡勇郝然道：“伯父取笑了，方才是小侄想的太过浅显，听了伯父一番话之后才明白这这其中之事并不是像我想的那么简单。只是伯父现在您又说我蔡家该反击了，这让小侄着实感到疑惑不解。”
蔡瑁哈哈笑道：“想必你们心中也有和勇儿一样的想法吧。很简单，连你们这些蔡氏的核心族人都以为我要妥协退让，那么外界之人当然也想不到蔡家会在这个时候反击。”
“我相信此时蒯氏也在家等着我去示弱，而后镇南将军在出面调和，给个台阶让蔡蒯双方场面上过得去。这样景升公既维持了荆州的平衡，削弱了我蔡家的势力，而蒯家也因此展示了实力，提升了在荆州境内的声望。只有我蔡家是一无所获，只是保全了实力罢了。”蔡瑁分析道。
“既然如此，要闹就要闹得大一些，镇南将军不是想我们两家争斗吗，那就如他所愿，斗得整个荆州都要不得安生。我倒要看看景升公能不能够坐得住。”
蔡中抱拳道：“大兄，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会不会激怒镇南将军？而且蒯家这些年韬光养晦，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蔡瑁哂笑一声道：“我太了解景升公了，他在才智上未必逊色于曹孟德，只是在魄力上就远远不足了。我们这么做他心中一定会勃然大怒，不过表面上绝对不会有什么举动。毕竟我蔡家已经不是十年前的蔡家了，景升公虽贵为镇南将军、荆州牧，但是蔡家也不是他想动就能够轻易动的。”
“至于蒯家，我从来就没有小觑过它，无论是上任家主蒯子柔还是现在的蒯异度，都可以说是难缠的对手。因此这段时间我一直勒令你们不得与蒯家发生太大的冲突，为的就是制造这种要妥协退让的假象。我也没有想过要一下打垮蒯家或是压制住它，我们要做就是打蒯家一个措手不及，在蒯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就将整个争斗波及至荆襄大部分地区。到那时，就算蒯家有镇南将军拉偏架，蒯家也会损失不少。再加上两家的争斗造成荆襄之地局势动荡，镇南将军想必也没有多少精力再来调节蔡蒯两家的问题了。”蔡瑁脸上笑呵呵的说道。
此时的蔡勇才算明白他这位家主伯父心中的谋划，心悦诚服的抱拳道：“伯父英明，到那时镇南将军无论是出面调和还是隔岸观火都进退维谷，我们蔡家面临的局面自然就迎刃而解。”
蔡瑁只是笑而不语，心中想些什么没有人能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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