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是谁，有什么事？”
大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声音从门内传来。
“小生是来拜访聂先生的，麻烦小哥通禀一声，就说宁采臣前来拜访。”
宁采臣上前一步，对着门内的小厮抱拳行了一礼，强挤出和善的笑容缓缓道。
事到眼前，即使再忐忑此时也不能有什么犹豫了。
“…等着！”
上下打量一番，过了片刻，门内的小厮才冷冷传来一句回应。
还没等宁采臣感谢，大门“砰”的一声再次被重重的关上了，把宁采臣吓了一跳。
“…哼！”
本来一旁的夏侯瑾就是个机器人，那小厮打量之间也只是一声不吭的等着。
他也能理解，毕竟之前来过一次也是几个月前了，待的时间又短，听声音这人也不是当时接待的那个小厮，再加上傍晚上门，别人担心警惕很正常，所以也没有因为等的久而生气。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这小厮最后这一下对宁采臣的态度实在不好，让他瞬间有些火大。
“夏侯兄，没事。”
宁采臣拍了拍夏侯瑾的肩膀，摇摇头笑道。
“世道那么乱，都不容易。”
“…嗯…”
看了看一旁笑盈盈的宁采臣，沉吟片刻，夏侯瑾傲娇的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赶路赶的颇累，腰酸背疼腿抽筋，知道要一会，两人便寻了个台阶也不顾什么形象席地坐下，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
太阳缓缓西移，宁采臣估摸着都足足等了有小半个时辰，方才听到院内传来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两人连忙起身，刚刚收拾得当，大门便“吱呀”一声再次打开了。
“…宁小友前来，老夫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失礼啊。”
还未见到正脸，记忆中的声音便从门内传来，只是比几个月前的声音，感觉有些低沉。
聂青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虽然依旧笑容满面，但宁采臣却感觉眼神深处仿佛有着化不开的愁容。
见状，宁采臣连忙上前迎了上去，抱拳躬身行了一礼，连忙客气道。
“先生亲自前来，小生深感惶恐啊。不请自来，还请先生勿要怪罪。”
“哪里哪里，刚刚家中有事耽误了片刻，还望恕罪。快请快请。”
客气两句，聂青山便请二人进去，随其而来的两名下人连忙接过了马匹。
入了大门，行走在略微有些熟悉的院内，宁采臣此时有些心神不定了。
想及心头的那个人，他的魂魄早就不由自主的向后院飞去，一路上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过他如今身为修行之人，思路敏捷倒也没在聂青山面前露出什么破绽。
“两位一路颠簸，时候不早，想必是人马俱疲。这样，两位暂且在厢房休息片刻，我安排后厨为两位做些饭菜，权当地主之谊。”
在会客厅聊了片刻，聂青山终于发现了宁采臣的神色有些异样，还以为是舟车劳顿，便结束了交谈，让下人带其去休息。
…
“我们怎么说去看看小倩才比较合适呢？”
回到房中没两分钟，夏侯瑾便钻进了宁采臣的房间，宁采臣对他也没有遮遮掩掩，自顾自的便向他问道。
听宁采臣这样说，夏侯瑾神色有些怪异的看了看他，没有回答，喝了一口茶方才神色郑重的说道。
“情况有些不对。”
“额？”
“情况有些不对。”
看宁采臣一副不理解的模样，夏侯瑾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不对？”
“一路上你没有发现，这府里的男性下人个个神色紧张，腰间都带着刀吗？而且，我发现这院落里有不少打斗痕迹，还有血迹，虽然这些大多都被清理过，但依然逃不过我的眼睛。单从血迹上看，我估计应该是两天前留下的。”
夏侯瑾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神色颇为严肃。
当然他并不是担心自己两人的安危，有他在，便是大军来袭也可保宁采臣安然离去，他担心的是这聂府别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真的？”
“额，怪不得聂先生看起来比上次见面苍老了不少，神色有些不对。只是我们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意识的有些不相信，不过疑问的话音刚落，宁采臣便回过神来。
夏侯瑾的江湖经验和修为比他高了不少，他既然说了那肯定就没在骗自己。另外，将先前自己的别扭之处再想一想，好像的确是那么回事。
“等下吃饭间你试探的询问一下，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好。”
点了点头，宁采臣赞同了夏侯瑾的想法。
…
“几样小菜，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等宁采臣两人随着下人来到客厅，聂青山已经在那里待着了。
“先生客气了，我们弟兄二人多有叨扰了才是。”
宁采臣同样有来有回的客气道。
“…复试院试都已经结束，本打算回家一趟，想起先生先前厚待，这才特来拜访。”
“宁小友客气了。”
“看小友笑容满面，喜气盈盈，只怕是考的不错吧。”
聂青山也想起了宁采臣说他是去参加科举，还以为他是说笑，没想到竟是真的。
“小生不才，不过运道不错，刚好通过。”
宁采臣连连客气道。
“哈哈，宁小友年方不过二十就已然是秀才之才，当真是大才啊！该贺，该贺！”
有能力的人人人都喜欢，作为一个读书人，聂青山也知道这科举难度，所以言语之间又是热切不少。
只是这喝了酒没一会，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聂青山的面色又沉了下去，看起来有些沉闷。
“…我观先生神情有苦闷之意，不知先生有什么烦恼之事，小生虽然不才，但若有用到也能相助一二。”
拐拐绕绕，宁采臣总于将话题引到了事先打算的地方。
“…唉…”
手中的杯子举了举有重新放下，聂青山长叹一声，面容也不复刚才的笑容。
“此事与你等无关。最近家中事情繁忙，多有不便，情义已到，若是无事两位明天一早就尽快离开吧。”
说着说着，聂青山竟然出人意料的开始赶人了。
闻言，宁采臣和夏侯瑾下意识的对望了一眼。
忽然，本来坐在椅子上的宁采臣站了起来，朗声道。
“先生！我二人虽然势单力薄，但也都是有情有义之辈，若有需要，上刀山下火海也当倾力相助，先生这般赶人莫不是看不起我等。”
“你们，唉…”
“天色已晚，二位赶紧休息去吧。”
又是长叹一声，聂青山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看外边天色已暗，饭也早就吃完了，对着宁采臣二人告罪几句，结束了饭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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