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别墅,是汤前生用来和朋友聚会的地方。
汤厉爵的车驶入别墅时,迎面正好开过一辆宾利。
肖淑恩认得车里的人,那是公司的某位老股东。
她蓦然勾起红唇,一脸嘲讽:“为了明天的股东大会,老头子可真是煞费苦心。”
汤厉爵握紧方向盘,“你作何打算?”
肖淑恩眼中闪过暗芒,“我们筹谋了十几年,当然不能前功尽弃。”
汤厉爵偏头看她一眼,“那你过来找老爷子,打算如何跟他解释?”
既然汤前生已经知道他不是真的汤厉爵,肯定会找肖淑恩问清楚事情始末。
“你就放心吧,谁能证明你是假的厉爵?我是生你养你的人,难道我会搞错?”
肖淑恩看上去很淡定,像是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
但是这个女人行事诡异,汤厉爵也想不出她会做什么?
站在门口迎接他们的是汤家的老管家。
“少爷,夫人。”老管家态度恭敬。
“我们约了爷爷谈事情,爷爷呢?”
“老爷在书房。”
肖淑恩眼尾微挑:“不是说病的走不动路吗?怎么不在床上躺着?”
“老爷不想在卧室招呼客人,坚持要去书房。”
肖淑恩看向汤厉爵,笑的尖酸刻薄,“这莫不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汤厉爵没有回应她,皱起眉头,似乎为她对汤老爷子不敬感到不满。
书房门口。
肖淑恩回头对汤厉爵说:“你在这里等着。”
汤厉爵不解地看着她,“不一起进去吗?”
肖淑恩上前一步,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好儿子,乖乖听话。”
说完,她转了个身。
红裙裙摆摇曳,带出一丝妖冶的感觉。
汤厉爵定在原地,看着肖淑恩离开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他辛苦了十几年,投入了多少心血,如今都要付之流水了吗?
只不过,身世的秘密一直是压在心口的大石头。
如今,这块石头终于可以搬开。
心里解脱而又不甘心,说不出的复杂感觉紧紧地交缠在一起。
夜色深重。
郊外的天空居然也有几颗孤星在闪烁。
汤厉爵点燃一根烟,袅袅腾起的烟雾很快就被夜风驱散。
但零星的光快要燃到尽头时,忽然听到一阵‘哐当’的声音。
汤厉爵抬眸看向书房,眼底微沉。
他抬眸朝书房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肖淑恩打开了房门。
她神色平静,只是闪烁的眼神泄露了一丝慌张。
汤厉爵问:“爷爷呢?”
“在书房。”
汤厉爵觉得不对劲,朝书房望了一眼:“我进去看看。”
他刚迈开脚步,就被肖淑恩拉开了。
“你做什么?”汤厉爵问。
大概是肖淑恩的神色太过异常,汤厉爵嗅出了一丝不对劲。
“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这次,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肖淑恩红唇微撩,清冷的眉眼透出一丝阴狠的味道,“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
四目相对,汤厉爵在她眼中看到一丝杀意。
他忽然意识到,汤老爷子有危险。
对了,这个女人的行事作风,他本应该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清楚。
还是疏忽大意了。
汤厉爵眸色暗沉,甩开肖淑恩的手,骂了一句:“疯女人!”
肖淑恩上前两步,张开双手拦在他面前,冷声道:“如果你现在救他,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汤厉爵狠狠瞪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迈开大步朝书房走去。
肖淑恩终于急了,嘶声力竭道:“你这是将自己往火坑里推,你将一无所有,一无所有!”
汤厉爵走向书房的脚步慢了下来。
他脑中不断闪过肖淑恩的话。
“你将一无所有……”
可是转念间,他的记忆又恍若回到了十年前。
十八岁高考结束,他见到许久未见的汤前生。
汤前生领着他上了汤正集团的顶楼。
俯瞰着脚底下的钢铁森林,车水马龙。
这个一生经历了无数风雨的老人,感慨万千。
他问,“知道汤正这个名字的来历吗?”
汤厉爵摇头。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汤前生宽厚的手掌搭在他的肩膀,眉宇间透着一股凛然:“孩子,做人也是一样,一定要有堂堂正气,顶天立地。”
莫名的嘲讽充斥了汤厉爵的整颗心。
明明知道汤前生不是自己的亲爷爷,长久以来,他却从那个人身上感受到了唯一一点属于家人的温暖。
那样苦口婆心的话,一辈子只有那个人对他语重心长地说过。
或许那时他已发现他一直在骗他。
家人?
也许是个太过奢侈的想法。
如果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还怎么会当他的家人?
砰!
书房的门被一脚踹开了。
汤厉爵看到俯趴在地上的汤前生。
老人那双曾经宽厚仿佛蕴藏着力量的手臂,此时宛如枯枝般向前延伸,是求救的姿势。
“爷爷!”
汤厉爵将汤前生从地上拉起,背到了身上,往别墅楼下跑去。
老管家见状,一时六神无主。
汤厉爵怒声吼道:“还不叫医生过来。”
老管家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打电话给汤前生的家庭医生。
家庭医生也在别墅里,很快就下来给汤前生做抢救。
这时,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
为首的是肖澈和莫安然,同行的还有汤家的几个亲戚朋友。
其中还有一直支持汤厉爵的表叔曾博辉。
曾博辉和汤厉爵对视了一眼,便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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