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佐伊和杨耀宗这两个主事的人，为什么执意要将杨老爷子的遗体停放在家？是他们想要借此缅怀老爷子，还是......不敢让老爷子的遗体被别人看到？
当即，林云心中暗暗留了个心眼，待到杨峥和杨姝睡下后，打电话联系了唐明如。
唐明如显然已经睡了，打着哈欠说道：“林将，晚上好。”
“我现在开车去接你，跟我一起去办点事情。”林云沉声说道。
唐明如微微一愣，立刻没了困意，郑重其事地说道：“林将，出什么事了吗？”
林云点了点头：“确实出了点我办不了的事情，需要你跟着一起去帮忙。”
“好，那我这就出门，在家门口等您！”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林云便驱车来到唐明如家门口，接上了他直奔杨家祖宅而去。
坐在车上，唐明如不解问道：“林将，这深更半夜的，咱们要去为什么人治病啊？”
林云摇了摇头：“不是治病。”
“不是治病？”唐明如有些懵逼：“那您为什么要找我呢？我除了给人看病之外，也不会别的了啊。”
“你要是这么认为的话，也可以理解成是去治病。”
林云笑着说道：“不过咱们不是去看活人，而是去看死人。”
唐明如微微一怔，半晌才猛地反应过来：“不是，林将，敢情您是想找我帮您验尸去啊？”
“没错。”林云点了点头，淡淡道：“怎么，你不想帮我这个忙？”
“当然不是，只不过......我虽然以前也学习过关于验尸的知识，但毕竟不是专业的法医，怕会耽误您的事......”
“放心吧，这个工作你完全能胜任。”
林云不以为然摆了摆手，微微眯起眼睛：“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
来到杨家祖宅门口，屋中灯火通明，隐隐还传来阵阵啜泣之声，显然宅中的人都没有睡。
杨家祖宅是一栋三层的小别墅，一层和二层都亮着灯，只有三层还昏黑一片，没什么动静。
林云拉着唐明如，带着他顺着光滑的墙壁，攀上昏黑的三楼，用手打开了窗户，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进去。
别墅三层寂静无声，林云用手机的手电筒稍稍照明，带着唐明如在这黑暗中摸索起来。
当初从军之前，林云曾来过杨家别墅，对这三楼的地形也算是熟悉。
借着记忆，林云找到了杨老爷子的卧室。
卧室中黑着灯，门口上了一把锁，从里面渗透出丝丝寒气。
唐明如皱着眉头说道：“林将，我闻到了，这间屋子里面有死人的味道。”
“我知道了。”
林云用手指攥住那锁头，猛然一发力，直接将这锁给捏碎。
轻手轻脚走进房间，林云和唐明如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此时正是寒冬腊月，这个房间却将空调开到最低的温度，导致窗户的玻璃上都结了冰碴子。
想必是杨家人为了防止杨老爷子的尸体腐烂，所以特意将这里弄得跟冰窖一样。
林云在黑暗中定睛一看，果然是杨老爷子正躺在床上，面无血色、胸口也没有起伏，俨然已经断气很久。
“老唐，接下来交给你了。”
站在死者的身边，唐明如身上的气场变得和刚刚完全不一样，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大步走到杨老爷子的尸体前，从口袋中取出两只白手套。
唐明如简单看了几眼，沉声道：“林将，毫无疑问，唐老爷子的颅后有明显的伤痕，是因为脑后勺重重撞击地面，才导致受了致命伤。”
林云脸上露出几分疑惑。难道真是如杨佐伊所说，老爷子的死只是一场意外吗？
“但是，导致老爷子跌倒的原因，却是个谜团。”
唐明如面色凝重，沉声道：“老爷子嘴唇发青、肤色黯然，指甲也呈现一种乌青色，如果我判断得不错的话，老爷子是中了毒，导致两脚不稳、神志不清，所以才会半夜起夜的时候跌倒在地，最终导致颅腔大出血而亡。”
“中毒？”
林云微微一怔，急忙问道：“中的是什么毒？”
“这个......我不敢断言。”
唐明如沉声问道：“林将，敢问这位老爷子和您是什么关系？”
林云不假思索回答道：“他是杨珊的爷爷，和我的爷爷没什么区别。”
“那我想向林将您提出个请求。”
唐明如一本正经地说道：“想要查清楚这位老爷子所中的毒，需要开膛破肚，检查他的骨头和脏腑之后才能下结论，希望林将您允许。”
林云缄默了一阵，来到杨老爷子的遗体旁，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老爷子，请宽恕晚辈对您的遗体不敬，但只有这样，我才能帮您找出毒害您的真凶，为您昭雪报仇。”
说罢，林云正襟危站，向杨老爷子的遗体连鞠了三躬，才从腰间拔出匕首递交到唐明如的手上：“动手吧。”
唐明如重重点了点头，当即坐在床边，用匕首划开了杨老爷子的胸腔。
已经凝固的鲜血从胸腔流出，林云不由紧紧皱起眉头。
杨老爷子的鲜血呈现黑红色，而且散发出一种诡异的臭味。对于早已闻惯了鲜血味道的林云来说，一下子便察觉到不正常。
唐明如脸色也凝重无比，在各个器官间查看许久，沉声道：“林将，据我推测，老爷子应该是中了一种名叫短柄乌头碱的古代毒药，又名雪上一枝蒿。”
“这种毒不会使人立刻毙命，而是会一点一点将毒素沉淀在人的体内，控制人的肾上腺和神经中枢。在毒素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中毒者会出现呕吐、腹泻、幻觉等现象，严重的话，则会破坏人的内分泌系统，并且让人的心脏萎缩，令中毒者生不如死。”
“最绝的是，被这种毒素折磨死的人，就算是被剖腔验尸，除非经验老道的法医，否则很容易会误判为是心力衰竭。”
林云眉头紧锁，沉声问道：“那这种毒通常是怎样下的？”
“林将问的好。”唐明如沉声道：“这种毒素虽然无比阴狠，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上等毒药一般都是无色无味，但这短柄乌头碱却带有很刺鼻的臭味，所以老爷子体内的血液才会也散发出恶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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